第一百八十四章 斯蒂亚的墓碑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当真了？”斯蒂亚看着三公子笑道。
“在下所说所言，字字发自肺腑，句句真心实意，天地可鉴！光明圣女怎么还不信呢？！”三公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夸张地叫嚷了起来。
斯蒂亚瞟了他一眼，“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当真了？”
“自然当真。”三公子信誓旦旦。
“好，要是你以后欺负雪晴……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当然，当然，不过说起来，圣女您这红娘当得还真是尽职尽责啊。一般的红娘都是新娘过门便不管了，您这可倒好，每次见面都要吓唬我一番。”
“不满？”
“岂敢。”三公子忽然谈了一口气，“如今你一手掌握光明教会，一手握着圣明帝国。若论权势，恐天下间再无人能出你其右，在加上你又对雪晴的事情如此上心……看来只要你在世一天，我便是断没有册立妃嫔的可能了。”
斯蒂亚一愣，望着三公子认真说道：“你可莫忘了，你和雪晴姑娘的媒人可不止我一个，赤麟，艾莎都是出过主意的。”
三公子一僵，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至于的吗……”三公挠挠额角，低声说道。
今天有斯蒂亚这一句话在，以后三公子要是想废个后什么的那恐怕真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这他么动辄有覆国之忧！
“非要如此吗？”三公子忽然道，“就连看着我对雪晴好这种事也只能交给龙兄？还是不要了吧？龙兄不讲理的。”
斯蒂亚点点头，“只能如此。”
“人族当真没有一战之力？”
斯蒂亚摇头，“那是人类的天敌，天生克制人类，就像飞龙于海族。
当初神龙帝国有二十飞龙便可让整个无尽之海的海族不得越平风关一步，人族面对魔神族虽说不至于被压制到这种地步，但是依然不容乐观。
况且，人族与赤麟一战元气大伤，至今未复。
家底几乎耗干净了，这种情况下怎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世人未必会感谢你，甚至他们还会认为你欺骗了他们，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卑鄙之徒。”
“事实本就如此。”
“圣女一世英名，不染纤尘。这样一来，岂不令人扼腕叹息？”
“命都不要了，名声，算什么？”斯蒂亚不屑道。
三公子眨眨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于一个用生命活名声的中央帝国人来说，名声是比命重要的！
对与这个观点，中央帝国的文化中有一整套系统的，庞大的理论作为支撑。
如果是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的话，就算以斯蒂亚口才之强三公子也有自信和她辩个三天三夜而不落下风。
但是现在明显没有那个时间。
所以，纵然三公子现在胸中有千言万语欲要喷薄而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红龙宫。
贝恩正躺在红龙宫的最深处，他双目紧闭，身上多处出血，多处骨折。
手臂和脚，以及身上的一些关节都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看着就像是一个被残忍小孩蹂躏至破碎的人偶。
已然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了。
“他怎么了？”赤麟看了他一眼道。
“坐着中央帝国的战船过来，让矮人族打下来了。”艾莎道。
赤麟点点头，对矮人族的行为表示十分满意。
他向来不喜欢那些没有翅膀还厚颜无耻地在天上飞的东西。
至于贝恩……这不还剩一口气吗？
只要还有口气，在赤麟眼中就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怎么没死？”赤麟道。
“我说，人类六阶也是很强的强者了。”艾莎道，“再者说，这伤势要是想死的话，早就死了，硬撑罢了。”
“嗬~这样的伤势都能硬撑下来，执念很深啊？”虽说艾莎的话很没有道理，但是赤麟早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顺着往下说。
“你不想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艾莎道。
“大概能猜到。”赤麟道，“你不也一样？”
“但是有些事总是要让人亲口说说才行。”艾莎满含深意。
“话说，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赤麟望向艾莎，“就算魔神族会毁灭世界，也不能杀你吧？毕竟你可是黑暗神的大功臣。”
“但我也是人，我总不能看着整个世界只剩下我这一个人类。”
“你也算是人类？”赤麟嗤笑一声。
“起码看起来是，或者曾经是。”艾莎认真的说道。
“不。”赤麟摇摇头，“你只是惧怕天地间再没有同类的那种孤独感而已。”
艾莎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也对。”
“但是我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赤麟道，“也许这样一来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有。至于所谓孤独，只是为了自有所需支付的一点小小的，不足提的代价。
到时你会挣脱人类为自己想象出来的所有枷锁，国家，宗教，钱，感情，你会拥有彻底的自由，不心动吗？”
赤麟的眼中放着莫名的光。
看起来他对那“彻底的自由”倒是挺心动的。
但是艾莎不是他，所以艾莎摇了摇头。
赤麟说的那些所谓“人类想象出来的枷锁”却也正是人类生存的依赖。
“可惜啊。”赤麟道，“据我的观察，我发现人类的喜悲大多来自于别的人类。
所以我偶尔在想，要是这世上只剩下一个人类的话，他一定会活的像神一样，无喜无悲，也无比自由。
可惜，你失去了体验成为神的机会。”
“无喜无悲？”艾莎道，“看来你对人类还是不太够了解，当世上只剩下一人时，他不会活的那么潇洒，他会自杀。
无喜无悲，对人类来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赤麟扇了扇翅膀，不再和艾莎讨论这个，“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把他弄醒吧。”
“治疗是光明教会干的事情，我不干，你来！”
“……”
赤麟瞪了艾莎一眼，倍感无奈，但好在他看过光明圣典。
除了光明神的慈悲那种大招，也能随手放个小治愈术什么的。
一点白光在赤麟指尖亮起，笼罩贝恩全身。
贝恩的伤口开始愈合，各处骨骼关节开始复位。
过了片刻，贝恩幽幽转醒。
贝恩第一眼看见的是艾莎，他心中一喜，心道是艾莎救下了他。
抬眼又看见了赤麟那巨大的身躯，更是一阵激动。
他想告诉赤麟，斯蒂亚抬着棺材要去和魔王拼命，不，是送死。
让赤麟赶紧去救救她，顺便把魔王打死，从此天下太平。
但是贝恩又一转眼，突然看见了一块堪比赤麟一样高的青色巨石！
这巨石看起来光滑厚重，还平整至极，有棱有角，四四方方。
一个标准到了极致的长方体，赤麟那么高，两栋房子那么厚！
颜色清亮，还隐隐有流光转动。
一看就不是凡品。
“什么这是？”贝恩太过好奇，脱口而出。
赤麟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人死里逃生之后第一句话是这个。
赤麟摸了一下这块巨石，还用指尖点了点。
“这是斯蒂亚的墓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