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送梁珹去卫生所
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都已经进来了。
梁珏一冲进来就看到梁珹整个人往后倒，“老二！”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帮夏音音扶住了梁珹。
夏音音手忙脚乱的去给他抹嘴角的血，“怎么办，怎么办？”
“慌什么！”梁珏喊了一嗓子，“扶他起来，我背他回去。”
夏音音泪眼朦胧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帮他扶一把梁珹。
“你们，你们扶他一把呀。”夏音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只是突然替梁珹悲哀，以前全村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可都是照梁珹。
秀花从门里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想都没想就冲上来帮夏音音扶人。
两个女人费劲的把梁珹扶到了梁珏背上，往家里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周玲在院外忙着，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看到大儿子背着二儿子出来，吓的手里的碗都掉了。
“音音，音音。”周玲慌的一把握住夏音音的手，“老二怎么了？”
夏音音抹了一把眼泪，“先回家。”
回到家，梁珏把梁珹往炕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走，“我去把架子车推出来，妈，你抱两床被子铺在上面，我们现在就去镇上的卫生所。”
“好，好。”周玲连声应到。
夏音音也麻利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
梁珏弄好车子就进来将梁珹背着放了上去。
“妈，你别去了，在家里等消息。”
“可是……”
“妈，放心吧。”夏音音将衣服放在了车上，准备帮梁珏一起拉车。
这时，刘翠芳急急忙忙的拉着马进来了，“把马套车上，这样快一些。”
“这是村里的马？”梁珏瞪大了眼睛，“你偷的？”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偷不偷？老二的命重要!”
这话也是没错。
几个人着急忙慌的将马车套上，梁珏却歇菜了，他不会赶马车。
“我来。”夏音音接过鞭子就坐在了车把上，一抬手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马噔噔的跑了起来。
这时，梁永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他在山里挖墓地回来才知道出事了。
短短的几个小时，这个经历半辈子苦难的老人好像更老了，连原本挺直的背都弯了下来，
“爸，”梁珏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梁永山却拉住了他胳膊，让他从车上下来，“我去，你去刘家帮忙。”
“什么？”梁珏以为自己听错了，“爸，刘家都那么对老二了，我们还去给他们帮忙？帮什么忙呀？”
“去！”梁永山坚定的说道，“你去了，咱家的脊梁才挺的直。”
梁珏咬了咬牙，闷声嗯了一声。
————
到了卫生所，又是打针又是挂水的，梁珹的体温才慢慢降了下来。
“大夫，”夏音音不放心，“既然烧已经退了，人怎么还没醒？”
“药里有助睡眠的东西，没事的……对了，把费记得交一下。”
夏音音接过缴费单，十块。
她苦笑，赚了十块钱，说是给梁珹做件衣服呢，结果现在倒好，送给医院了。
梁永山坐在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看到夏音音过来拍了怕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老二媳妇，你脑子清楚后，我也一直没跟你聊过，”梁永山说着笑了笑，“你也别觉得我老古董，我就是觉得一个做公公的跟儿媳妇没什么好说的。”
夏音音也笑了笑，她能理解。
中国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克制。
“我去买点吃的，你进去照看一下老二。”
夏音音笑了笑，“好。”
卫生所的条件自然说不上好，墙皮又黑又脏，不足三十平的房子却放了五张床，好在现在只有梁珹一个病人。
夏音音拉了椅子坐在病床前，盯着床上的梁珹发呆。
刚穿过来那会她觉得梁珹这人肯定不好相处，毕竟一张帅脸总也没表情，可慢慢相处下来才发现，这人无论是修养还是道德都极高，而且还有性格里还有些圣母，心软的要命。
她有些后悔哪天跟梁珹闹别扭了，不然她可能会跟他一起去刘跛子家，要是她也去了，看刘跛子情况不好，肯定不会让梁珹扎针的。
她又怪余非，真是烦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个时候来。
要不是为了招呼余非，她说不定也会去。
“音音？”床上的梁珹动了一下。
夏音音立刻回神，“醒了？还有那儿不舒服吗？”
梁珹想坐起来，夏音音半抱着他坐了起来，又拿了枕头给他后背靠着，“小心点，别动胳膊，小心滚针。”
“我怎么会来卫生所？”梁珹嗓子嘶哑的厉害。
夏音音拿了水给他喝，“忘了你晕倒在刘跛子家了？瞧瞧，一个一米九的壮汉，突然就成了朵小娇花了。”
梁珹差点被水呛到。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音音，”梁珹眼巴巴的看着她，“别用小娇花来形容我。”
夏音音没好气的在他胸前点了点，“一点小破事就压的你急火攻心，不是小娇花是什么？”
梁珹眼帘微垂，“不是小破事，是一条人命。”
“没完了是吧？要不要我把卫生所的大夫叫进来你问问，看看从他们手上死掉的病人有多少，刘跛子那是命尽了，跟你有什么关系？阎王叫他三更死，谁能留他到五更？”
“音音，”梁珹不认同的喊了她一声。
夏音音气的撇开脸，她知道死者为大，她也想尊重刘跛子，可现在发生的这些事，让他对刘家人没有半点好感。
“算了，不说他了，晦气的很。”
“2床的家属，”护士过来敲了敲门。
夏音音转头，“你好。”
“哦，你们要热水吗？这会正在供应，赶紧去打，一会就停了。”
“要。”
夏音音起身拿起热水壶，“我去打个水，你有事就喊护士。”
梁珹点了点头，“我知道。”
卫生所是没有开水房，热水供应是在外面的一个饭店，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
夏音音去的时候已经大排长队了。
夏音音：……
这卫生所能有这么多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