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背影
“你开什么玩笑。”
年轻的女警员瞪着男人，不过还算冷静，并没有把手搭在腰上随时准备拔枪。
大概是北原南风虽然高大，但说话还算平和，容貌年轻的缘故。
她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朝气的帅气年轻人会是恐怖分子。
直到——
北原南风右手伸出，慢慢从器中拉出了一把闪烁着寒芒的刀。
“……”
年轻的女警员瞬间反应过来。
飞快拔出腰间的枪。
看起来似乎是练过的。
速度极快。
两人面对面的情况下，到底是枪快还是刀快。
在今天之前，年轻的女警员一定会毫不犹豫回答是枪快。
但今天，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枪口才指向北原南风。
慢了不止半点。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快的刀。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剑圣吗？
她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但很快。
她就甩了甩脑袋，丢掉了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她稳稳持枪，彻底将枪口对准北原南风，娇喝道：“别动，子弹肯定比你的刀快。”
“拜托。”
北原南风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小女警，被逗笑了：“刚刚我真的砍下去，你都已经死了，现在你跟我说枪比较快。”
“你还没砍下去。”
年轻的女警员无视脖子上的刀刃，倔强道：“这证明你还有良知，或许你根本就是一时冲动而已，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我劝你不要做傻事，你真的硬闯进去，里面就没有像我这么讲道理的人了！你还年轻，别去找死，跟我回警署。”
“那你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吗？”
北原南风看了眼里面的情况，想了想，竟然也不着急了，反倒跟年轻的女警员聊了起来。
当然。
他们两个一个将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一个将枪口对着对方。
这一幕已经吸引了外围不少人的注意力，有人已经通知其他区域负责戒备的警察，也有人报警了。
年轻的女警员发现了这一幕，开始拖时间：
“无非就是无聊的祭典之类的，我知道你不爽，我也不爽，毫无意义不说，祭奠的还是一些把国家拖进泥潭的罪人，但里面的老头子很看重这方面，现在掌权的是老头子们，你就忍一下。”
“你这么觉得的吗？”
从几百里外奔袭回来。
几乎没有休息的北原南风听到她的话，突然笑了笑。
“嗯，你应该还是大学生吧？”
年轻的女警员用力点了点头，循循善诱道：“实在不满的话，不妨放下刀，回去认真读书吧，然后有朝一日取代那些腐朽的老头子，这才是正路，姐姐就是不认真读书，才在这里守门，你比我年轻，还有机会……跟我回去吧，我会跟同僚们解释的，你跟我是闹着玩。”
“谢谢你的好意了。”
北原南风再次看了眼里面：“但我现在好好读书估计来不及了，我跟你也一样，读书成绩一般。再说了，我对政治不感兴趣，也不喜欢这么绕的东西。”
“我说了那么多……所以你还是想闯进去是吧！？”
年轻的女警员对北原南风怒目而视。
北原南风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里面等一会发生什么吗？”
“我刚刚不是回答了吗？”
“我是说除了祭典，还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发生什么？”
“宣告这个国家进入战时状态，然后把这个国家重新拖进战争的泥潭，带着里面你口中那些老头子的腐朽意志，去主动发动战争。”
“……”
年轻女警员面露错愕，持枪的手轻轻抖了抖。
她震惊的看着北原南风，否认道：“不可能。”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所以我才说现在读书可能来不及了。”
北原南风耸了耸肩，突然收起了架在她脖子上刀，看向了她身后。
年轻的女警员发觉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消失不见，略微愕然的看了北原南风一眼，接着心里涌上了一股冲动。
她很想回头看一看。
看一看身后那个除了国内右翼分子外，在整个世界都臭名昭著的神社。
但她强行忍住了。
她依旧稳稳握着枪，对准虽然将刀从自己脖子移开，但依旧单手持刀，站在自己面前的北原南风。
北原南风轻声道：“请让开吧。”
年轻的女警员犹豫片刻，依旧摇头：“……你先回答我，你闯进去到底要干什么？”
“去阻止啊。”
“……不可能的。”
年轻的女警员听到预料之中的回答，沉默片刻，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如果事实真的如你所说，你一个人根本阻止不了，回去吧，不要去白白送死，你现在进去，拿着刀进去，那些右翼不会放过你的，跟我回去警署，过后……你可以采取更加温和的方式，比如说游行去反对，反正现在不能进去。”
北原南风摇头道：“那太慢了，也不符合我的性格。”
“反正不能进去！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
年轻女警员瞪着北原南风：“现在枪在我的手上！你的刀收回去了，我扣动扳机的速度肯定比你挥刀快！跟我回去！”
北原南风看着一脸倔强，同时脸上混杂着担忧的年轻女警员，再次忍不住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年轻女警员：“……”
“就是因为我在这个国家，认识了一些不错的人，包括我的义妹，我的同学，以及一些同僚，当然，现在也包括你。”
北原南风一边说，一边视线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那热闹的祭典现场：“本来我也不想管，你们喜欢送死就去送死呗，但是吧，你们这些我认识的不错的人，让我改变了注意，你们并没有错，没必要让你们跟着送死。而我，有必去阻止，去毁掉一些东西。”
年轻的女警员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但北原南风动了。
他开始往前走去，越过她，往里面前进。
站住！
年轻的女警员想要调转枪口，娇喝一声让北原南风停下。
但看到北原南风的表情，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气势。
她顿住了。
最后，她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北原南风再次往前一步，跟她错身而过。
咔嚓。
年轻女警员手中的枪，枪管上，慢慢出现一条银线，接着，光滑如镜的切口出现。
枪管直接被一分为二。
年轻的女警员看了看手中的枪，又看了看北原南风，张开小嘴。
北原南风不搭理她，继续往里面走去。
“……”
年轻的女警员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她无力的放下剩下半截的手枪，转过身，看向了北原南风。
然后。
她才发现。
北原南风宽大的背脊上，贴着一张边缘缝着金线的羊皮纸残片。
这羊皮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粘上去的。
一直粘在北原南风背上。
年轻的女警员往前一步，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纸张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但一阵微风拂过。
将那张白人男子留下，让北原南风吃了不少苦头的羊皮纸残片，吹飞了起来。
看不到了。
年轻的女警员只能看到，那个和前方喧闹的祭典场景形成鲜明对比，孤独前行的背影。
背影愈行愈远
背对着看热闹的众人和年轻的女警员。
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年轻的女警员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一阵微风再次拂过。
将那张羊皮纸残片，吹到了年轻女警员的脚下。
她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
羊皮纸残片上，就一句话。
出自《圣经》第23卷，以赛亚书。
“你们应该洗心革面，洁净自己，停止犯罪，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