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应有的代价
“不，不……”
赤茂身体僵硬，古铜面孔蔓延惊恐之色。
随着金纹钩线的一掠而过，他感觉身体失去了一样重要东西。
嘶！
胸腹区域传来一丝空荡凉意。
赤茂颤巍伸手，摸向胸腔下方。
刹那间。
一股剧痛涌来，赤茂不由闷哼，面色苍白，身体晃荡不稳。
“大人！您怎么了！”
几名赤龙卫赶出来，焦急不解的道。
星堡内的指挥官等人，都是一脸莫名其妙。
赤茂站在那里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般惊惧痛苦的样子。
唰！
来自诸天高出的金纹钩线，将一颗褐红色的肉块勾走，一闪而过。
“不！我的肾——”
一道撕心裂肺的绝命咆哮，硬生生贯穿真空宇宙，掀起一股超能风卷。
赤茂额头青筋凸起，汗流如雨，面容癫狂，眼神里参杂着惶恐。
在刚才一瞬。
他体内的一颗肾，被无法揣测的莫名力量凭空“勾走”。
肾，乃是身体重要的器官，对超能者来说，决定着爆发力和持久耐力。
赤茂面色惨白虚弱，受伤只是其次。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底蕴，遭到明显的削减。
战斗力，必将下滑一截。
损失一颗肾？
爆发不足，又不够持久？
绝逼是同阶中的弱鸡！
甚至，有可能打不过一些修为低一个小境界的强手。
诚然，以星际时代的生物技术，赤茂可以再造一颗肾。
但再造的肾，哪里比得上原装的。先天器官的遗失，会影响他往后修行的上限。
或许因为这个因素，导致他终身无法踏入星空大能的层次。
“恒老，您去看看。赤茂队长他……”
舰队的护卫长，连忙向姜恒川汇报。
“恒老？”
姜恒川仿若石化，呆呆望着外界的虚空，目光里写满震撼。
几秒种的恍惚后。
“诸天十三禁，垂钓世界的力量！”
姜恒川声音艰涩，前所未有的肃重，流露一种敬畏、膜拜传说的情绪。
他的层次比赤茂高。
在金纹钩线掠过的时候，姜恒川有所察觉，隐约感应到那股力量的痕迹。
那股不可名状的神秘力量，让他感到一种绝对的禁忌！
“诸天十三禁？”
一般的超能者，可能没听过。护卫长和指挥官层次不敌，见多识广，闻言不禁骇然、震动。
在某些古老典籍里，他们曾看到过这种传说记载。
主宇宙的漫长历史中。
垂钓世界的力量，曾极少见的出现过，但都是不可证实的传闻记载。
历史的真相，只有当事者明白。
“恒老，那……我们该怎么办？”
护卫长不知所措。
“无解。什么都不用做。”
姜恒川面色逐渐平定，冷静的道。
护卫长和指挥官面面相觑。
他们看得出，姜恒川并非是在说笑话。
诸天十三禁中的任何事物，都是超越诸天的禁忌，无解的存在！
“索性，赤茂队长失去的不是心脏，或者是几百年的修为和寿元。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姜恒川暗叹。
……
天机族飞船内。
吱吱！
小松鼠从次维空间中遁出。
它抬起黄金钓竿，鱼钩上有一颗沾染血迹的褐红色脏器。
“呵呵，一颗准星空大能的肾，应该能卖不少积分吧？”
罗亮面带玩味。
这颗肾脏，散发磅礴的生命气机，若是瞬间爆炸，足以夷平一座城市。
放在组织里挂卖，一些旁门左道的修行者，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为避免被赤茂感应察觉。
罗亮快速取出一个容器，将这颗肾脏封印装好，收进组织空间仓库。
片刻过后。
外界宇宙中的赤茂，情绪终于冷静下来。
他稳住伤势，眼中透出深深的忌惮，望着面前这艘天机族的私人飞船。
赤茂飘立半空，完全不敢动手，甚至不敢有异常动作。
“垂钓世界的力量？”
赤茂明悟过来，梳理脑海中的记忆。
“据说，在诸天界面中，有少数大能和幸运者，能获得垂钓世界的机遇，享有垂钓之力。这种神秘力量，可以垂钓世间的各种事物，不限于生灵物质，还包括一些抽象的东西。”
面前飞船里的人物，尽管不是天机族。
但垂钓之力，无疑更神秘莫测，凌驾诸天万物之上。
赤龙卫：阁下想怎样？
赤茂在区域频道里发言。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无天”恐怖。
难怪对方这么肆无忌惮，敢单枪匹马来找帝国舰队的麻烦。
无天：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赤龙卫：我已经付出一颗肾，够不够？
无天：还不够。
赤茂心头一寒，面色厉然，紧咬牙关。
他正准备问，要付出多大代价。
蓦然，赤茂灵魂深处再次涌来熟悉的悸动。
那种冥冥中化作鱼儿，被人垂钓猎捕的感官传来。
“不好——”
赤茂不想呆在原处，任人宰割，背后赤羽一振，凭空从原地消逝。
唰！
一道赤色线芒，眨眼间遁到几百公里外的星空。
这种高速移动，让赤茂灵魂中的悸动不安有所削减。
同时，他这么做是不想殃及帝国舰队。
姜恒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露出赞许之色。
“舰队起航，绕开走！”
姜恒川立即下达命令，做出最理智的决定。
既然这艘天机族飞船他们惹不起，那就绕开走！
……
浩渺的星空中。
庞大的帝国舰队，在一艘小飞船面前掉头。
这一幕画面，有种强烈的反差，让人心灵震动。
赤茂跟舰队拉开距离，飞向黑暗宇宙的深空。
那种被垂钓的灵魂悸动，淡化许多。
他暗松一口气，却不敢停留。
帝国舰队掉头行走，也没有遭遇异常情况。
“看来那个‘无天’只是单纯找赤茂的麻烦。再者，垂钓之力的特殊性，应当不足以威胁我们这支舰队。”
姜恒川长松一口气。
对垂钓世界的力量，他略知一二，并有自身的推断。
垂钓世界的主人，称为垂钓客。
真正的垂钓客，超然莫测，俯瞰诸天。
这样的禁忌神话，不可能对他们主宇宙一个普通文明的小舰队出手。
垂钓之力在各个世界偶尔显现，一般是机缘的拥有者，使用起来有代价，包括一些限制。
垂钓之力的神秘无解，不可争议。
但是，这种力量不具备直接的破坏力。
杀伤力就算有，一般是针对个体。相对庞大的族群和文明，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直接攻杀垂钓之力的拥有者……”
姜恒川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却被迅速摒弃。
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这个“无天”乘坐天机族飞船，拥有垂钓世界的力量。其本人的来历和伟力不可揣测。
护送九公主回帝国，容不得闪失！
这关及帝国的存亡兴盛。
……
宫殿星堡，寝殿内。
姜昭雪星眸里流露惊讶，望着外界震撼的一幕。
她黛眉微蹙，以手托腮，困惑不解。
以姜昭雪的修为层次，自然感应不到垂钓之力的痕迹。
赤茂的莫名受伤遁走，帝国舰队绕道而行。
这一切充满了诡异，打破常规，让她想不通。
“冷月前辈，这是你的手段？”
忽然间，姜昭雪发现自己对组织里的冷月无声，或者现实里的罗亮，缺乏真正的了解。
眼前的一幕，为那个男人增添了神秘色彩。
姜昭雪很好奇，想去探索真正的冷月无声或者罗亮。
“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单纯为了找赤茂的麻烦，还是……”
她一脸思忖，很快想到一个可能！
“你这么做，是替我出气，为我送行。对不对？”
姜昭雪脸上梨涡浅绽，莹亮的眼波里，浮现一丝甜蜜和感动。
赤龙卫现身时，罗亮曾在场。
后来，姜昭雪收到噩耗，一度昏死过去。即便有作戏的成份，但确实受到不少委屈。
在姜昭雪自我脑补时。
帝国星舰调整好放心，准备从天机族飞船侧边掠过。
“滴滴滴……”
星堡主舰内，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主智脑正被未知虚拟力量入侵！核心权限遭到篡改……”
刚刚启动不久的帝国舰队，引擎突然熄灭，各处故障警示灯闪烁不断。
“部分功能权限失控！智脑系统进入S级警戒！建议采取物理手段协助抵挡入侵……”
庞大的舰队里，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尤其是那些技术人员。
“恒老，各位长官，大事不妙！”
星堡上的首席虚拟大师，仓惶的过来汇报。
“智脑的主系统被虚拟力量掌控，现在舰队上的绝大数智能设备，各个通道关卡，包括火力装置，都被未知虚拟力量窃夺权限。”
“要多久能恢复？”
姜恒川眉头紧皱。
这支舰队的主舰星堡上，加载了帝国主智脑的AI分身。
那可是宇宙间的古老AI，有万年以上历史。
就算只是一个AI分身，以自由联邦的科技水准，根本不可能成功突破。更别说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
此前，姜昭雪在圣锋回眸倾城的画面，在大众的智能设备和记忆中消除淡化，便是有帝国主智脑的发力。
姜恒川瞥了一眼侧方的天机族飞船，大感棘手。
这件事，很难不联想到那位神秘的“无天”。
天机族飞船，诸天十三禁的力量，加上现在超强的虚拟入侵。
这个无天，堪称恐怖大魔王。
“我们只能尝试物理隔绝、物理重启……大概要几分钟。那股虚拟力量，手段超出常规，不可捉摸。它能够扭曲思维，干涉现实，我们不保证能成功。”
首席虚拟大师，擦着额头上的汗，有些底气不足。
在他说话的功夫。
唰嗤！
视线一片漆黑，主控室的灯光熄灭了。
……
星堡寝殿内。
姜昭雪眼见整支帝国舰队停摆、瘫痪，经历了短暂的举足无措。
周围殿室里的灯光，一个个熄灭。
唯有她寝殿里的灯光，依旧是明亮温暖。
“罗亮，你到底有什么用意？”
姜昭雪凝望远处的那艘天机族飞船，思索道。
咚！咚！
突然，舷窗边传来敲击声，好似有人在叩门。
“什么人？”
姜昭雪目光冷冽，警惕的盯着落地窗。
那里看上去空无一人。
怦怦怦！怦怦怦……
此时，灵犀玉的跳动，前所未有的强烈。
面前的虚空，光影扭曲。
呼~唰！
一个透明虚无的人类身影，穿过星堡厚实的墙壁和舷窗，凝成一个身穿休闲服，慵懒俊逸的少年。
“AreyouOK？”
少年带着惬意笑容，口腔怪异的开场白，似乎在向她问好。
“你……”
姜昭雪浅蓝星眸瞪大，脸靥一震，下意识用手捂住鲜泽的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