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小故事5
“.....”景宣面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紫。
居然骂他光棍！
还一把年纪？！他才二十好不！
“不可理喻！”
“怎么就不可理喻了？”白云朵梗着脖子，义正言辞道：
“你以为自己长得俊俏一点就能当舒京城少女的梦中情郎？做梦去吧！你这种癞蛤蟆吃天鹅肉，还想染指宋姑娘，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还跟我一个女子过不去，心胸狭窄，活该没姑娘喜欢，还需要要红娘搭线。”
“怕不是宋姑娘听到风声了，才闭门不出的吧。”
听了她的话，景宣脸色铁青，黑如锅底，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一旁的段无思看到这里，脸颊憋得通红，双肩抖动着，一手捂着嘴巴，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
这姑娘，果然是有趣。
这话说得也忒狠了吧？
居然骂景宣是癞蛤蟆。
啧啧啧！
但不可否认的是白姑娘说的对，她听不得男子随意贬低一个女子。
一个男子竟如此小肚鸡肠，见不得旁人好。
忽然听到笑声，景宣的脸色越发难看，冷飕飕地盯着白云朵，眼神像是刀子似的，恨不得将她刺穿。
这女人真是他克星！
竟然这么贬低他！实在可恶！
白云朵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两人对峙片刻，火光四溅。
“咳……”
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段无思连忙干咳两声，打破僵局。
“景公子，白姑娘，各自让一步……”
“哼！”
两人异口同声地冷哼一声。
段无思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还真是默契，“消消气。”
“你闭嘴！”
“你别说话！”
段无思：“……”
像极了话本子上的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难不成景宣是喜欢白云朵的，只是嘴硬，其实心里欢喜得紧？
现下看到白云朵和李公子一起了，心生嫉妒。
故意让她帮他和宋姑娘牵线，实则是为了引起白云朵的注意。
段无思的眸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越看越觉得那天景宣说的都不是出自真心的，像他这样的要是真喜欢宋姑娘，有的是办法。
说到底还是为了白云朵吧。
她懂了。
两人见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又异口同声道：“你看什么看？”
“你别学我说话！”
“你别学我说话！”
随即两人同时转过头去。
段无思在一旁感慨，真是默契十足啊，听听，这语气都差不多。
“你哼什么哼？谁愿意看到你啊！”白云朵翻了个白眼，鄙视道：
“回去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宋姑娘也是你能肖想的？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这女人.....”景宣咬牙切齿地盯着她，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咽了下去，丢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就拂袖离去。
白云朵冲着景宣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哼，臭蛤蟆！
“景宣这家伙太过分了，京城第一红娘名号非你莫属，他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当他是个屁就行了。”
白云朵拍了一下段无思的肩膀安慰道。
这件事后，段无思没有再去蹲宋姑娘了，继续给别人牵红线，期间景宣没有再找她一次。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但她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长公主会来找她。
“长公主殿下，您怎么会来？”看到长公主驾临，她惊讶之余，却又不敢怠慢，立刻躬身行礼。
“起来吧，出门在外就不必在意这些俗礼了。”长公主上前扶起她，娇声道：“不会打扰到你吧？”
段无思就势起身，听到她的前一句话微微一笑，随之开口：“不会不会，长公主请坐。”
“不知殿下前来是有何事？”她笑道。
“不急。”
庭院中，段无思摆好茶具，将茶叶放到水中清洗，而后倒茶汤，将茶叶倒进茶壶中。
长公主坐下，目光环顾四周，赞叹道：“花花草草，还有小桥流水，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说完，视线落在泡茶的段无思身上，眸子微眯。
听到夸奖，段无思谦虚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普通的景观罢了，长公主殿下若是有兴趣的话，可常来此处。”
长公主闻言，眸子闪过一丝亮光，“好啊。”
段无思微讶，她说这话不是单纯的客套？
长公主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那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探究，让她浑身不自在，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
别这样看她啊！
想着，她忙给长公主倒了一杯茶。
这时，长公主的声音忽然响起，“段姑娘，你泡茶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嗯？”段无思疑惑抬起头。
长公主笑了一下，“你泡茶的姿态很像那个人。”
段无思一愣，像谁啊？
能让长公主印象深的人不会是她熟悉的人吧？
“不知长公主所说的是......”
“段无尘。”长公主缓缓吐出一个名字，面带笑意地睨着对面的人。
话落，段无思猛然一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
她没听错吧？
长公主认识她兄长？！
她兄长怎么可能和长公主认识呢？
这两人八杆子打不着啊，想起方才自己泡茶时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对段无尘挺关注的。
可是……可是这俩咋凑到一起了？
要知道兄长不爱功名利禄，也不爱美人，天天在南山种田养鱼写诗，怎么可能有人喜欢？
还是身份尊贵，世家子弟任她挑的长公主！
真是破天荒！
难道......
段无思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见她面露震惊，长公主道：“怎么？”
她摇头，问道：“长公主认识我兄长？”
“嗯。”长公主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似是在回忆什么。
片刻后，她放下茶杯，缓声道：“不止认识，还算比较熟悉。”
段无思闻言，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和兄长的交情非同一般？
我的天呐！
怎么兄长从没跟她说过？
随后她就看到对面的人一副春心萌动、沉醉其中，还眼带羞涩的模样。
段无思：“……”
长公主，你是在做春梦吗？
不要告诉我，你和我兄长有一腿！
段无思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心差点跳出胸腔。
长公主没注到她的表情，嘴角勾勒出一抹淡，说起了与段无尘的相遇。
某天，长公主从宫里溜出来，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耳边是呦呵声，心中甚是雀跃。
这可比安静沉闷的皇宫好多了。
好久没出宫，她都快无聊死了。
想着，迈步走入街市中。
一双眼睛乌溜溜地四处瞟，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反正是在宫处，不需要时刻端着，注意仪态。
很快，一个小摊位引起了她的注意。
摊位后的男子一袭蓝衣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目光专注地看着书页。
一头墨发用浅色发带束起，显得十分素净，又给人一种儒生气息浓郁的感觉。
长公主顿住脚步，不由端详着他。
心想在喧闹之地还能静心看书，实属难得，反正她看不下去。
旋即眼珠子一转，瞬时来了精神。
她上前，笑嘻嘻道：“小公子，你怎的一个人出来摆摊呀？”
段无尘仿若未闻，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
“小子，没听到我的话吗？”长公主见状，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依旧连头都没抬。
“我叫你，你听不到？”她皱了皱眉，又喊了一遍。
没人理会。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我问你话呢！”她恼怒地跺了跺脚，略有不满地小声嘟哝着：“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聒噪。”
忽而，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如惊雷一般炸在长公主的耳畔。
长公主身躯一震，下意识看向他。
面如冠玉，似是一块细细雕琢过的古玉，一身浸满了儒雅。
只是此时他正蹙眉盯着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散发出凛冽的气息。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也没有半点违和。
长公主顿时怂了，连忙赔笑，“不好意思，你继续看。”
段无尘没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
长公主偷瞄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
站了好一会，见他丝毫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她轻哼一声，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堂堂公主，哪个见了不是眼巴巴凑上来，这人倒好，视而不见。
再说了，她长得又不差！
哼，不识抬举！
长公主不甘心，扫了一眼摊位上的字画，再次凑到段无尘面前，“我要这幅画。”
说罢，纤细的手指指着摊位上的一幅山水图。
那幅山水图看起来十分大气磅礴。
听到这话，段无尘终于有了反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瞥了眼那画，转而将目光转向摊前的女子。
“不卖。”
长公主：“……”
她好歹是公主，这么不给面子？
“为什么啊？”长公主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他。
这画是她第一次看到还挺有韵味，又符合她审美，他竟然说不卖，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许是见她在自己摊前停留许久，段无尘淡淡睨了她一眼，“姑娘与这画没缘分。”
“……”
买画还需要缘分？什么道理？
长公主一时间无语凝噎，瞪了瞪眼，“你这是不卖？”
段无尘不置可否，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书，“这幅画不值钱。”
不值钱？
长公主顿时怒了。
她是看中了它，没想到他居然说不值
钱？！
她气愤地盯着他，咬牙道：“这可是本……我看中的东西！你说不值钱？”
“不是说不值钱，而是这画与姑娘无缘，姑娘买了也只是浪费而已。”段无尘放下书本，淡淡道：“姑娘还是赶紧离开吧。”
“……”
闻声，长公主气极反笑，冷哼道：“你这人真是无礼至极，不就是一幅画嘛，你有什么了不能卖的，我今日偏偏要买。”
说完，长公主拿出一锭金元宝，“多少钱？”
见此，段无尘眉头紧皱，淡声道：“不卖。”
说着，就准备把这幅画收起来。
随之，长公主脸色一变，伸手去挡他，“怎么？我买得起，你还不卖？”
“你出来摆摊就不就为了让人买你的字画吗，现在我要买，你怎么还不让？”
“请姑娘离开，莫要妨碍在下看书。”
段无尘声音冷冰冰的，透着疏离，让长公主感到很不舒服。
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识相的人，我喜欢这幅画。”
“在下早就告诉过姑娘，此画与姑娘没缘分，莫要强求，免得惹人厌烦。”
段无尘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话让长公主心中怒火腾升，怒道：“谁惹人厌烦了？你别以为自己是个读书人，便可以目中无人，我就喜欢，你管得着吗？”
“……”
段无尘闻言，不禁失笑。
看来今日不宜摆摊，碰上了难缠不懂规矩之人。
“姑娘，在下不是目中无人，是只卖有缘人。”
“你怎么这么能扯，一幅画而已，我怎么可能看不懂？”
说罢，她朝那幅画望着，仔细瞧了一下，道：“画工精湛，画风飘逸，栩栩如生，让人一看便有种置身于仙境的感觉。”
她以为说了自己的见解，他就会卖了，谁知这人还是如此执拗。
段无尘听她说完，眉头拧得更紧了，拒绝道：“不卖，姑娘不是知己，此画只卖知己。”
语气比起先前多了几分冷硬，不似方才那般柔和。
但在长公主看来，这人就是看不起她！
定是嫌她之前吵他，才会这般说辞。
“你......”长公主气结，脸颊鼓胀得通红。
这个人实在太讨厌了，怎么可以这么蛮横？
”你不卖我就把你的摊子砸了，让你没法在京城立足。”
说完，她就要冲过去。
段无尘见她作势要砸，眼底掠过一丝厌恶，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长公主的面前。
“嘭！”
长公主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隐隐的痛意从臀部传来，她倒吸一口凉气，当下火冒三丈，从地上爬起来，“你敢推我？”
她一步步走近他，伸手指着他，戳着他胸膛，“你好大的胆子！”
见她如此动作，段无尘紧锁眉头，往旁挪了一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面无表情地道：
”姑娘言重了，在下不敢，只是姑娘突然闯进我的摊位，我有权阻止。”
“还有，请姑娘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