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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相信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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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新门面房吸顶棚,吴兵安排工人紧锣密鼓,加班加点制作完毕,接着又马不停蹄,连夜将纤维板顶棚,刷上一层白漆。第二天早上,原本油烟熏黑的房间里,顿时显得焕然一新,光可鉴人。

       王大海开始做彩色水泥地面,在清理干净的水泥地面上,倒上325号硅酸盐水水泥,与107胶水怎么配比呢?王大海按照吴兵说的一组数据,在心里默算一下,拿起一个舀水的葫芦瓢,先将水泥挖三瓢半,接着又挖一瓢107胶水,等挖四瓢胶水后,再挖一瓢氧化铁红倒进去,以此类推。原准备做成绿色地面,刘春花母亲说,地面要红的,寓意将来药店生意红红火火起来。墙裙漆成绿色,给人感觉环保健康。白色吸顶棚漆成白底绿条方格,纯净中带有一种活力。既然是老太君发话,一言九鼎,照此执行。

       “董事长,这个配比可要一丝不苟。”吴兵走进门,看到王大海拿着葫芦瓢,在一瓢一瓢地挖水泥,急忙拉住王大海,摆着手说。

       “我是按照你给的配方操作的,大致相当。”王大海继续拿着瓢在挖,头也没有抬,振振有辞地回答。

       “不能大致,必须要用地磅称重才行。”吴兵伸手去抢王大海手中的瓢,一本正经地对王大海重申配比必须准确。吴兵过去在外做的水泥胶地面工程,面积大,需要分批进行搅拌,所以对称重的要求比较严格。

       “这也不是生产产品,还需要那么严格吗?”王大海抓紧自己手中的瓢,避让着不给吴兵抢去,并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每次搅拌的料子,如果配比的重量稍有偏差,做出来的铁锈红地面,会造成颜色深浅不一,给人的感觉,地面有点花。”吴兵无奈,葫芦瓢抢不过来,只好蹲在王大海的身边,耐心地跟王大海解释。

       “不要那么死教条,房间不大,我一次性配好料子,多搅拌一下,这样一来,房间四处的颜色就完全一致。”王大海停住手中的瓢,没有继续挖。他向吴兵说明自己的操作方法,一次搅拌成功,不需二次重复。保证做出来的铁锈红水泥地面,不会产生颜色上的偏差,出现深浅不一的现象。

       “这也是一个好办法。还是董事长点子多,我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吴兵听完王大海的说明,双手作揖,笑着对王大海说道。

       在王大海的要求下,吴兵先刮几下,做个样子给王大海看一看。于是,吴兵戴好手套,拿起一把刮子,就着王大海搅拌好的混合料子,在水泥地面上,一下一下地刮起来。刮过以后,还不停地回过头,在刚刚刮好的铁锈红地面,趁还没有收水干燥,看到有刮痕的地方,继续贴着刮痕,轻轻地补刮,使地面看起来平整如镜。吴兵操作起来,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般飘逸。

       “要把握好,刮尖离地面控制在0.5厘米左右,不能太薄,太薄原有地面将会露出本色。如果太厚,刮上去的一层混合料,天长日久,经常踩踏后,容易发生崩裂,掉皮。”吴兵边刮,边回过头讲解,将动作示范给王大海看。

       王大海接过刮板,在水泥地面上刮起来,感觉刮起来用力不大,手臂也很轻松,有刮痕的地方,再重新补刮一下。只是有一点不好掌握,刮上去的料子厚薄不知道分寸,要练出准确的手感,不是一日之功。好在药房的地面在今后使用时,空余的地面不多,不是柜台,就是药架,再就是算帐的办公桌椅,占满空间,仅剩下不多的地方,留作行人通道。

       “不要站在门前,挡住里面的光线。”王大海抬起头,提醒站在门前,看着王大海操作的吴兵。

       “光线太亮,反光刺眼,眩目得很,不容易看清刮痕。”吴兵仍然站在门前,挡住耀眼的光亮,对在刮地的王大海说道。

       “我的眼睛不好,要亮一点才能看清。”王大海提出自己的理由,还是要吴兵让开门洞。其实,王大海想要的是,能一抬眼就能看清,门外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还有越过这繁华街道,那边一棵静静的梧桐树。

       在吴兵的指点下,王大海从门前一路往后刮,很快就刮出大半个房间。吴兵在一旁看得满意,还不停地用脚踩着节拍,“啦呀啦……”地哼唱着电影《追捕》主题曲,脸上的表情,幸福地沉浸在电影中,那清纯、甜美、活力的真由美,骑上马,伴随着那扣人心弦的激情音乐,去追赶杜丘的感人画面。

       即将大功告成,本来是高兴的事,再加把劲,冲刺一下,取得刮地最后的圆满胜利。然而对王大海来说,苦恼却越来越多,因为离房间门洞越来越远,门前街道上的景象和景象后面的那棵梧桐树,随之变得缥缈,甚至门边的墙壁还挡住王大海伸向远方的目光,无法触及那棵梧桐树。

       王大海没有心情,欣赏吴兵的歌喉。一门心思地低下头,认真地刮水泥胶。再就是不时地抬起头,伸长脖子,眺望门洞外。由于身体倾斜的幅度太大,以致于王大海的重心失去平衡,上身倒向一边,就在即将倒地的一刹那,王大海反应迅速,伸出一只右手掌,强有力地撑住地面,才使整个人在摇晃中,没有趴倒在刚刮的水泥胶地面上。王大海庆幸地缩回身体,调整好蹲姿,将手掌放在眼前一看,不禁哑然自笑,随之摇摇头,沾满水泥胶的手掌,活像猴子的屁股,是那样的油光发亮和鲜红夺目。

       老人说的那个时辰,越来越近,王大海的心情迫切起来,用碎布条擦干净右手掌,加快速度地刮起来。吴兵负责送水泥胶,用锹铲起搅拌好的水泥胶,送到王大海身边的盆子里,可能他陶醉于真由美的幻想之中,居然没有发现王大海跌倒,以及刚刚生出的一只猴子屁股般右手掌。

       世界上有许多事说不清楚,人到底有没有感应,目前科学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然而今天,王大海心中灵光一闪,的确感应到梧桐树下,那个人已经到来,躲在树后,朝药店方向左右张望。王大海低头拚命地刮完一板子水泥胶,抬起头,目视远方,果不其然,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她,是她,是她来了。”王大海惊喜地狂叫。

       王大海腾起跃身,飞奔出门,一个大脚踩在跳板上,跳板是临时搭建,用来隔离保护刚刮好的水泥胶地面,没有想到,可能是王大海脚力过猛,整个跳板被踩翻,王大海再无回天之力,使自己保持平衡,不倒向湿滑滑的水泥胶地面。随着“扑通”一声,他重重地仰倒下去。

       吴兵在门外,听到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快速跑进来,看到王大海狼狈地仰坐在水泥胶地面上,一脸的无可奈何。吴兵噗嗤一笑,问:“董事长,您高兴得把水泥胶地面当床睡,还挺过瘾的吧。”

       “你还在落井下石,赶快扶我起来。”王大海伸出手,对吴兵说。他心痛地看着,被自己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地面,情绪乱七八糟,没个头绪。

       吴兵用力拉起王大海。王大海右半身的衣服,尤其屁股与右袖拐,染成红色一片,不像灰尘,不能拍打,只能回去脱下,用水淹透以后,才能清洗干净。王大海也顾上自己身上的衣服,甚至,脸颊上也沾上红色的水泥胶,像个大红花猫似的。他急吼吼地对吴兵说:“麻烦大师傅,再补刮一遍。”

       王大海出门没有从正面穿过街道,而是绕道从侧面包抄过去,悄悄地向梧桐树靠近。一路上,引来无数人好奇地观望,大家在猜测,这人是在拍电影,还是一个嬉皮士,吃饱了撑的,怎么穿出这样的奇装异服。

       王大海根本没有意识到路人停下来,向他射来好奇的目光,只顾径直奔向梧桐树。

       梧桐树下站着的那个人,跟随着路人的视线,落到正在朝梧桐树方向,小步快跑而来的王大海身上。当那个人仔细辨认,发现来者是王大海时,立即转身离去。

       王大海看到情况不妙,突然健步如飞,像离弦的箭一样,奔到那人的前方,截住去路。他气喘吁吁地说:“春花,我相信你会来。

       刘春花没有正脸看王大海,她对王大海表现出过分的冷若冰霜。前方的路已被王大海堵住,刘春花低着头,转身背道而驰,还没有跑几步,王大海似神兵天降,又站在她前方一米远的地方,摆着手。

       “你这人真无聊,脸皮有一城墙搭一垛子厚。”刘春花撅着嘴,以仅有的疯狂不假思索地对王大海吼道。她左奔右突,正面的王大海像一座移动的山墙,死死挡住刘春花前去的路,她无奈之下,想折返,结果也无门。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大海不恼不气,不卑不亢地对刘春花说。

       出乎刘春花意料,她一顿大骂后,王大海既没有撤退让开前进的路,也没有再前进,而是站在那里。俩人就这样胶着在一起,纠缠不休,竟形成一种奇怪的僵持局面。

       “你先走,我不敢耽误大老总的功夫。”刘春花转变自己的口气,平静地说。

       “你走我也走,走到天边也不放手。”王大海两眼紧紧地盯着刘春花,没有丝毫退让地回答。

       “你觉得这样有意义吗?”刘春花冷眼鄙视着王大海,嘲讽地说道。

       “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义,总想着自己的完美和绝对,非得让我放掉一切。”王大海不甘示弱,紧追不舍地反问。

       “我不知道什么叫完美,也弄不清绝对是个什么概念。但我清楚,刘春花没有对王大海过分的要求,当老总很忙,我不多打搅,当老总的要与美女接触,我没有多讲。但自从你从江海吹过海风回来,那晚,竟然连我发给你的101个bb机信息,都没有回一个,而且到最后还关了机,这像一把无情的利刃,伤得我好深,心在流血。实话告诉你,我再也伤不起。”刘春花对王大海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旁若无人地大声诉说她心中的苦水。

       刘春花说话的声音,愤怒地大起来,但王大海认为,她不是逃避的心理,至少愿意与王大海接着往下说,哪怕是把王大海,骂得狗血喷头,能证明,她还在乎你。王大海心想,再激刘春花一下,让她将心中的怨气,淋漓尽致地发泄完。于是,他故意装作有理的样子,质问:“误解梦影又是怎么回事,人是我撞的,我不负责谁负责?”

       “提到这件事,更来气。是我亲眼目睹,你一勺骨头汤喂进梦影唇间的一刹那,当时就想诀别吧。即使在医院,也没有任何理由,孤男寡女,私守一夜,还那样殷勤。”刘春花更加气急败坏地咬着牙控诉,她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是错了,我这个笨蛋,蠢到当时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第一个误会是人机分离,第二个误会是我只顾责任,没想到影响恶劣,我罪该万死。”王大海态度软下来,没有再大声地抗争,而是以讨好的口气在承认错误。

       “谁叫你说死的。”刘春花不由自主地向王大海摆摆手说道,她惊慌得煞有其事似的。

       “不但该死,而且还死有余辜。”王大海在给自己审判,认真严肃地对刘春花说

       “全世界都知道我心碎,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感觉。”刘春花的声音大起来,她反问王大海一个问题,看一看,王大海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紧追不舍,冰封千里,一直追到南方,就是放心不下,生怕你一时想不开,又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王大海展示出一脸的苦相,忧心忡忡地向刘春花表白。

       “我不是那种当着众人的面,假装幸福的人,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到寂静的角落里,孤独地去抚摸自己的伤痕。”刘春花对王大海嫣然一笑,笑得是那样灿烂,那样美丽。她矫情地对王大海说出自己的观点。其实,刚强的女人是最脆弱的,刘春花听到王大海对她一番关心的话语,刘春花眉飞色舞,心花怒放起来。

       “我在里面的时候,你为什么还在汪洋大海中,像是打捞一根稻草一样,千方百计地救我出来。”王大海也在想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苦日子能一起共度难关,然而,现在事业在发展,却反而有了一些隔阂,他想通过一起回忆过去,来消除这个不足。

       “那是因为我的心中有你。”刘春花坚定地说。女人有时猜不透,只要她看上了你,一起浪迹天涯,即使是风餐露宿,食不果腹,也在所不辞,乐在其中。

       “你现在后悔当时的做法。认为王大海不值得你去付出。”王大海很高兴刘春花干脆而又响亮的回答,那么现在又怎么样了呢。他接着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那时,一个人在心中陪你度过多少个孤灯寒夜,我现在依然珍惜。”刘春花毫不隐瞒自己的内心世界,那可能是她人生中一段幸福的珍藏。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跑。”王大海寸步不让,紧接着问。

       “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你看这世上,谁不异样的目光看着你。”刘春花指着王大海身上染着红水泥胶的衣服,咯咯笑着说。

       王大海紧追不舍,刘春花面对王大海的提问,不知如何作答。刘春花心头的疑云,一扫而空,自从在南方市见到王大海的一刹那,刘春花心中的坚冰开始在消融,回到滨江后,王大海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开设药店,虽然她有意生气,没有出面,但是王大海与她父母的对话,她在房间里竖起耳朵,听得明明白白。这几天刘春花偷偷地躲在梧桐树下,侦察着药店的装修情况,从她内心里早已经理解和宽容了王大海的粗心大意。

       “脏了一个王大海,干净一个药店,幸福千万家。”王大海俏皮地与刘春花捣着玩笑。

       王大海的心里完全清楚,刘春花的心情仿佛又回到从前,看上去比从前还要好,可以说,更胜一筹,因为俩人经过磕磕碰碰的事情的洗礼,刘春花加深对王大海的了解。王大海在南方市国贸大厦上,他分明感受到刘春花欲言又止的冰凉双唇,未尽的语言都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刘春花能与王大海一起回到滨江,意味着信任战胜猜疑。所以回到滨江后,王大海心无旁骛发,大刀阔斧地进行着江海医药公司滨江分公司的筹备和实施工作。现在大功即将造成,王大海脏了一身的衣服,他想,刘春花虽然表面上是在挖苦他,而内心里可能是一番洋洋得意,高兴自己没有看错王大海。

       “看把你美得,讲你肥,你就往肉案上爬,像是能卖个好价钱。”刘春花看着王大海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开心地调侃一句。

       “上得了厅堂,是一个好老总;下得了厨房,当了一回装修工,我不做无名英雄,带你去欣赏一下我的杰作,现在滨江刚刚流行的彩色水泥地面。”王大海兴致勃勃地对着刘春花说。他感觉到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刘春花已经从天上下到人间,收起她一直板着的面孔,王大海抓住机遇,准备拉着刘春花去药店。

       “我从你的身上,就已经欣赏过了,还不赶快脱下这身衣服。”刘春花带着命令的口气,指着王大海的脏衣服说,其实,王大海不说,刘春花也知道,她每天都来到这棵梧桐树下,关心着那边的一举一动。虽然没有进到门面房里,但是药店里的装修,王大海一直在里面鞍前马后的操劳,并亲自动手,做彩色水泥地面。她是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当街脱衣,成何体统,不怕人笑话。”王大海有点不好意地说。

       “一身花衣服不脱,才引得路人笑掉牙呢。”刘春花边说边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套工作服,递给王大海,接着说,“这是我父亲的工作服,可能小一点,凑合着穿两天。把脱下来的一套脏衣服,放到刚才装衣服的袋子里,我带回去洗。”

       “简直成了吊褂,如果用力动作起来,衣服崩裂,算谁的?”王大海靠在梧桐树下,迅速地穿好刘春花父亲的工作服,不断地向下拽着衣角,尴尬地对刘春花说。

       “还愁着大老总,赔不起一套小工人的工作服。”刘春花捡起王大海脱下来的衣服,拿着干净的衣领,简单地卷起来,放到袋子里。

       王大海牵着刘春花,小心翼翼地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高兴地来到门面房前,他从远处瞄了一下房间里的地面,由于光线很暗,看不清自己刚才,由于望见刘春花的身影,一时心情搅动时,整个身体在油滑滑地面创造的杰作。临走叫吴兵赶快补刮一遍,不知道这个赃销没销掉。

       俩人在慢慢地靠近,王大海心有余悸,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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