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绝代辛皇
方离来到海底，释放精神力扫过整块萤石，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蹙眉。
想到第一种说法，萤石天刻。
可他不相信有那么神异。
精神力再次横扫，仔细的检查每一个角落。
下一刻。
他惊奇的发现原有诗词的后面有细微的凹凸，连他这等精神力强大的中品念师都差点没有察觉到。
显然诗词以前是完整的，不知为何后面的诗词掉色了。
望着萤石，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准备将诗词填补完整。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风雷怒，鱼龙惨……”
精神力探出，以土属性本源之力为墨，很快将诗词的后面部分涂画了出来。
就在此时，萤石泛起的光芒更涨了一分，里面出现了异象。
萤石如镜，里面浮现了两座高耸入云的剑峰，与海面上的虚影一般无二。
“这……”
方离惊疑。
话音刚落，异变骤生。
嗡！
整块萤石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瞬间将方离与兰戈笼罩。
一股无形的恐怖力量束缚住两者，将其扯入了萤石里面。
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处在时空通道中一般。
咚的一声。
方离与兰戈从天而降，摔倒在地。
这里不再是大海，而是陆地。
同样的蓝天白云。
入眼所见是两座高耸如云的山峰，如两柄擎天利剑巍峨耸立在这片神秘的大地。
山峰上到处都是苍松翠柏，奇花异草，山顶仙泉飞瀑，显得一派祥和。
云雾缭绕在峰之巅，一片氤氲，朦朦胧胧，其上有着莫名的道蕴在交织。
整个世界万籁寂静，一片清宁。
方离与兰戈相视一眼，有些惊疑。
嗡！
天地间突然响起一道剑鸣，接着鸣响之声越来越急促，直到两座山峰都是剑鸣之声。
唳！
剑响之后万鸟齐鸣！
“金鸣剑响道蕴起，一剑飞仙永长生！”
一道庄严宏伟的声音响彻云霄，传遍山峰的每一个角落，声音震人自省。
砰砰砰！
轰轰轰！
地面震颤，空气震荡。
前方传来了整齐的喝声，显然有很多人在锻炼，之前还寂静的世界突然热闹了起来。
方离与兰戈相视一眼，惊疑莫名，连忙向前走去。
扒开眼前的树枝，望见了前方的道场。
道场上有着数千人在练剑，都是少年，个个都是一袭白衫，手持青锋长剑。
他们的剑法很高超，身若矫龙，剑如飞虹。
剑法飘逸潇洒，又大气磅礴。
剑式接连施展，衔接紧密，无隙可循。
剑如白蛇吐信，一剑快似一剑。
到了最后，长剑化作了一团白光，在其周身滚来滚去，攻防兼备，凌厉至极。
当真是。
一抹寒光剑中起，万里已吞无尽敌。
“这是什么剑法？好厉害。”
“我怎么感觉他们的剑招很诡异，我似乎挨不了一剑？”
“长衫，古剑？”
“这是哪里？”
方离与兰戈吃惊，都感觉到了他们的恐怖，似乎每一个少年都颇为不凡。
他们慢慢走了过去，近距离观看了起来。
“请问这是哪里？”
方离看了一会，询问道。
可是眼前的一众少年没有回答，把他当成了空气，直接无视了。
方离一怔，不再言语，直到众少年练剑完毕。
“嘿嘿，师兄，我们来比试一下。”
“怎么？你还不服输？”
“我又进步了，我感觉这次能战胜你。”
“哼！看剑！”
两名俊朗的少年在方离的眼前比试了起来，一名少年突然一剑刺来，将方离洞穿，速度快到观战的他难以反应。
“啊~！”
兰戈替他叫了出来，“老大，你没事吧？”
“嗯？”
方离背脊生汗，可身体并无疼痛，胸前没有伤口，那两名少年也自顾自的打着，神色不变。
“他们是虚影？”
方离惊奇的叫出了心中的猜测，上前踏出一步，伸手搭在了一名少年的肩头，可是落空了。
“他们真的是虚影！”
兰戈也叫了起来。
难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影？
不，刚才的树枝是真的。
难道就人是虚影吗？
就在方离疑惑间，众少年齐声喊道：“师尊。”
方离放眼望去，只见一个老者踏剑而来。
他初看很平凡，看久了却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韵，像是阅尽百世，洗尽铅华，返璞归真一样。
他头发虽白，可是身躯并不佝偻，双眼犀利，如藏有神剑。
“你们继续练习，不用管我。”
老者和蔼一笑，凌空站于两峰之间。
两峰中间漂浮着一块巨大的萤石，上面刻有着两颗大字“剑壁”。
老者手指成剑，迸射剑芒，在其上镌刻了起来。
方离惊奇的发现，他镌刻的正是：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潭空水冷，月明星淡……风雷怒，鱼龙惨……
“师尊，你又悟出新的剑招了吗？”
有弟子问道。
老者微笑，并不说话。
“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
“哈哈，真是可笑，一代绝世仙将不立身苍茫战场，竟化身仙翁，想归于平凡，静度余生？”
“你没这个命！”
一道桀骜狂霸的声音突然于天穹之上响起，接着一个浑身阴气缭绕，通体布满暗色鳞片的生灵凭空出现。
他的容貌与人族相似，不知道是本体还是变化的模样。
“阴戈？仙城！！！”
老者胸腔起伏，眼中剑芒流转，可很快，他便平复了下来，沉默不语。
“阴族？仙城破了吗？”
下方的弟子脸色大变，长剑指向空中的阴戈，如临大敌。
“仙城当然是破了，你应该能猜到的。”
阴戈望向老者，眼中有着一抹厉芒，又有着一抹忌惮，轻笑道：“你们的阳神都被打崩了，神州大地将陷入永恒的黑暗，连号称万古不朽的盘王都已殒灭，你们没有依仗了。”
“我族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劫难，始终屹立苍茫不倒，圣族不行，神族不行，你阴族也不行。”
老者摇头，平淡的话语极具穿透力。
“不行？真是可笑！今天我要当着你的面，做你认为不行的事！”
又是一道狂霸的声音响起，天空骤然动荡，无数阴芒激射下来，目标直指下方的弟子。
“你敢！”
老者大怒，无尽的剑芒自眼中迸射而出，射向天穹，挡住所有阴芒，接着他冲天而上，欲要打穿天宇。
可是下一刻，他倒射而回，砰的一声，砸落在地。
阴芒顺势激射而下，瞬间将一众少年屠掠殆尽。
“辛皇，你老了。”
三道睥睨天地的身影显露而出，他们静静的站在虚空，空间不断泛起涟漪，仿佛要压塌苍穹。
“三尊帝君？你们阴族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的弟子被我斩杀，你不悲痛？”
“悲痛？曾经有过！”
老者缓缓起身，每起一寸，身上的锋芒便涨一分。
待到站起之时，他气质大变，仿佛变成了一柄剑，一柄锋芒毕露的剑。
与此同时。
萤石剑壁光芒大涨，寸寸崩碎，镌刻在上面的剑技突然消失，慢慢汇聚成了一柄惊天之剑。
“不好，不能让他将剑祭出，赶紧出手。”
阴族三名帝君脸色大变，死亡的威胁之感太强烈了。
三名阴族帝君与阴戈同时出手，阴风漫天，空间崩灭，天地瞬间被打成混沌。
“可惜！”
在阴族杀来之际，还有一部分萤石并没有完全崩碎，那正是方离在海里看到的部分。
“不过，杀你们足以。”
一剑祭出，剑芒绞动天宇，割裂时空、虚无、命运、因果……斩碎了一切。
待到尘埃落定，一切都归于虚无。
“不好！”
方离与兰戈承受不住那种画面的威压，身体竟如陶瓷一般开裂，欲要崩碎开来。
幸好画面突然消失，两者的崩势这才止住。
“妈的，我为何有些恶心那阴族？为什么人类死亡我会感到一丝悲痛？”
兰戈心中泛起异样的情绪，旋即狠狠摇头，“不，我是凶兽，我要吃人类，我怎么会伤心？”
方离一巴掌狠拍在兰戈的头上，后者吃痛低呼。
待到两人平静下来，再次望向前方，唯有两座孤寂的山峰。
很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