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底片
“我去取。”女人激动的说道。
小茶看了女人一眼，摇了摇头道：“你现在的形象不适合取钱，你们还是打电话找个人吧。”“给小黑打电话。”女人对马小段说道。
“不能打给他。”马小段额头惊出冷汗，扭头对女人眨眨眼，说道：“他现在多忙啊，还是我找人吧。”
“你要打给谁？”小茶拿着马小段的手机，扭头问道。
“苏阳。”
小茶找到苏阳的号码拨了出去，手机调成扬声器模式，很快，电话接通，对面传来拖拉机的声音。
“喂？”小茶警惕的说了一声。
“你找谁呀？”苏阳正在开车前往鞋厂的路上，看到手机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也就没怎么在意，随口回了一句。
“是我啊，我现在在木业街，你过来接我一趟吧。”马小段的声音充满崩溃。
“我没空！”苏阳随即挂了电话，聚精会神的开车。
这车除了仪表盘灯亮，外面灯一个都不亮，刚开始在市区还好，到这边就不行了，黑灯瞎火的，需要打十二分精神。
“这咋回事儿？”小茶也被整懵了，抬头看着马小段问道。
“他现在下班了。”马小段欲哭无泪。
“开扬声器，再打。”小茶将手机扔过去。
马小段拿着手机又打了一遍，说道：“你来吧，我给你钱。”
“我五分钟回到鞋厂，这车大灯不亮，晚上没法开。”苏阳这次客客气气的说道。
马小段沉默了一下，说道：“去找食堂的老李借车，他会同意的。”
“好吧。”苏阳问清楚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苏阳回到鞋厂，放下凉菜陈酿，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食堂。马小段在厂里也有要好的朋友，就是食堂经理老李，对方一听是马小段的意思，问都不问，直接给了钥匙，道：“门口那辆黑车就是。”
这是一辆奥拓，车况比着拉达简直好到天上，给油挂挡，在老李的目送下离开了。
315房间内。
“胶卷给我。”小茶冲小军伸出手。
“咱俩谁拿不是拿？”小军有些不情愿的笑了笑。
“事情是我牵头，你拿钱就行，别多事。”小茶看着小军皱眉说道。
“好吧。”小军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相机，拿出胶卷递给小茶，随即好奇的扫了马小段两人一眼，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算是有钱人吧。”小茶瞥了马小段一眼，厌恶道：“家里有老婆还出来装单身，刚才打你亏吗？”
马小段低头不说话。
小茶肯定的冲女人说道：“姐妹，我肯定你不是他老婆，今天这事儿就是冲他来的，和你没关系，我们拿了钱就走。”
女人低声抽泣，“你们只要把底片给我，钱不是问题。”
小茶道：“放心吧。”
……
晚上九点左右，苏阳驱车来到白云宾馆门口，下了车，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包烟，然后才走进白云宾馆。
来到315房间外，抬手敲了两下，门开了。马小段和女人已经穿好衣服，正襟危坐，正对房门，神情严肃的像等待合照，房间里还有几个社会青年在吞云吐雾。
苏阳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随即迈步走进去，脸上带着莫名其妙冲马小段问道：“咋回事儿啊？这么晚找我。”走到两人面前，手背扫了一下两人肚子，随即就发现自己想多了，这里不是边境，没有那么乱，还不至于身上绑炸药。
“草泥马！”马小段忽然暴起，瞪着眼珠子扑向旁边的一个青年。
那青年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刚站起来，就被马小段扑的身形后仰，重新坐下，“嘭！”沙发向后倒地，俩人双双扑倒。
“你们特么的还愣着干什么？上啊！”青年在与马小段厮打的同时，高声吼道。
剩下四个青年连忙丢掉烟蒂，“噌！”的一声站起来。
擒贼先擒王，马小段打的正是几个青年的领头，头发染成黄色的小军。
小军打斗经验比马小段丰富，几脚踢开他，爬起来就要夺门而出。
“别让他跑了！”马小段急的大叫。
“他跑不了！”苏阳一巴掌拍在小军脸上，顿时懵逼倒地。
马小段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走到小军面前一阵猛踹。
“都坐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苏阳对着四个青年冷声喝道，气势一时无两。
小军被打的满嘴是血，连连求饶，张嘴吐了一口血水，道：“别……打了，你不就是要胶卷吗，我给你！”小军说着，右手就往裤兜伸去。
“让小茶过来！”马小段怒吼道，随即朝着小军肚子狠狠踩了一脚。
“好好！”小军蜷缩着身子，抬手摸了一把鼻血，摸出一部手机打电话，接通之后，道：“你回来吧，我被人点了。”
小茶迟疑了一下，干脆道：“把电话给马小段。”
小军一手护住腹部，另一只手将手机举高，马小段接过电话，气势汹汹的道：“你最好马上过来，要不然你以后就见不到他了！”
“那你要灭口的人多了。”小茶十分冷静的说道：“我只要钱，你把钱给我，底片就还给你。但你要决定拖下去，在我看来，底片价值就不止三万，你信不信，你再打电话给我，我开价五万？”
“算你恨！”马小段强忍怒火，道：“你电话别关机，我现在就取钱。”
“我等你！”小茶挂了电话。
“草！”马小段将手机狠狠摔在小军脸上，点了根烟，扭头冲苏阳道：“带我取钱去。”
“好。”苏阳点点头，站起来就走。
三人来到楼下，苏阳启动轿车，马小段拿了身份证和押金上车。小军看到三人离开，连忙带着手下朝相反方向跑去，速度那叫一个快，看的车上三人都是一愣。
“底片在他手里？”马小段问道。
“没有。”女人十分肯定的道：“我看着小茶手里拿着底片出门的”
三分钟后，自动取款机就在马路对面，轿车调头停下。
女人神色紧张的下车取钱，马小段在车里点根烟，简明扼要的叙述事情经过，重金利诱，让苏阳守口如瓶。
“放心，我这个人很讲究的。”苏阳冲马小段郑重点头，随即问道：“封口费多少钱？”
马小段脸上一紧，为难道：“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没钱，工资刚预支完了，这样吧，我把车间主任头衔让给你。”
“你想多了，给我拿包烟就行。”苏阳友好的笑道。
“没问题，明天叫上老李，咱一块吃饭。”马小段摇下车窗，扔掉烟蒂。
女人很快拿了钱上车，轿车还未开出二十米，马小段手机就响了。
“你们不要下车，把钱从窗户扔进你右手边小巷子里，然后继续往前开，底片就在前面，别耍花样，也别下车。”小茶通过电话指挥道。
苏阳连忙踩了刹车，扭头朝小巷子里看了一眼，里面黑灯瞎火，
马小段皱着眉头对着手机吼道：“你别太过分啊，我把钱留下，你不给我底片怎么办？”
“你不相信我，那你们走吧，钱我不要了。”小茶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给不给？”马小段扭头看苏阳。
苏阳道：“你们的事儿，你们自己决定。”
马小段和女人对视一眼，女人急切道：“别愣着了，把钱留下，底片要紧！”
车窗是开着的，车里就有塑料袋，马小段随手拿了一个包裹钱，随后扔了出去，电话随即响起。
“宾馆楼下对面有个垃圾桶，你过去就看到了。”小茶又挂了电话。
车辆启动，十多秒钟后，一个急刹，停在宾馆对面，旁边就是垃圾东。马小段开门下车，很快拿了一个手提袋上车，面红耳赤的从里面拿出一只胶卷。
“回刚才路口！”马小段冷声道。
苏阳充当的就是一个司机角色，猛地转动方向盘，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叫，随即呼啸而去。
脚步声，回荡在小巷子里。
“抓住她，要什么我都给！”马小段拍了拍苏阳肩膀。
“我只能说尽力。”苏阳下了车，随即朝小巷子深处跑去。
追出五十米，脚步声忽然变小，苏阳也放慢速度，瞅准一个小巷子走进去。这里属于另一处城中村，规模不大，巷子曲折，想要拿钱从这里跑出去不现实，除非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可以避开死胡同。
巷子里空无一人，苏阳检查过后扭头离开，里面太黑了，人跟丢了。随着脚步声走远，高墙上一字马姿势小茶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决定继续往上爬。
“你跑得了吗？”只见苏阳两手各拿了一块砖头，出现在下方。
“你想怎么样？”小茶两手环抱，无奈的向下问道。
“我拿钱办事，抓你回去。”苏阳右手轻抛砖块，神色轻松的说道：“下来吧，我不打女人。”
“是吗？”小茶卸下小包，掏出手机塞胸口，随即将小包抛下，拍了拍身上口袋道：“钱不在我手里，如果你也想分一笔，就告诉我地址，我回头亲自送过去。”
就在这时，苏阳手机响了。
“抓到了吗？”马小段问道。
“暂时还没有！”
“回来吧！”
“好！”苏阳扔掉手里砖块，果断转身就走。
一分钟后，苏阳走出巷子，马小段和女人也下了车，在垃圾箱旁生了一只火堆，胶片燃烧殆尽。
女人忽然问道：“这是不是我们的那份？”
“不知道。”马小段摇头，随即反应过来，一脚将火堆踢散，伸手捞出一拃长短的胶卷，走到车灯前方，仔细观察，随后说道：“不行，必须得去照相馆。”
现在已经十点钟，街道两侧商铺几乎都拉下卷帘门。
马小段手里握着胶卷，冲女人道：“这样，老婆，我们先送你回去，明天再找照相馆，反正胶卷已经拿回来了。”
女人摆了摆手，脸上充满焦虑，道：“不行，见不到底片内容，我就算回去了也睡不着觉！”“那好吧！”马小段无奈叹气。
十分钟后，马小段敲开了一家照相馆卷帘门，花高价进去鉴定了一番。五分钟后，两人出门，回到车上，心静了。
“回青青社区。”马小段坐在副驾驶座上，满是疲惫的说道。
半个小时后，来到青青社区门口，女人下车走进小区，随后苏阳和马小段也返回鞋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