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一生坎坷
“哈哈，松五郎，你果然好样的，老实说，你到底什么实力？”肥头大耳的光头佬笑意盈盈道。
“蛮帮主，您的要求我都做到了，不知道这一次的药……”松五郎小心翼翼的道。
光头蛮帮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那么急，过来吃一顿再走？”
松五郎看着餐桌上的山珍海味，并没有半点食欲，只希望尽快拿到药物到老师那接回两个孩子。
蛮帮主摇了摇头，无奈道：“五郎，以你的能力，加入我们帮派，只要你再多打几场，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松五郎沉思了一下，随后微微的鞠躬，显得十分卑微：“多谢蛮帮主的好意，我还要回家照顾两个孩子……不知这丹药……”
“哼，无趣……”蛮帮主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同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松五郎实力不差，脾气却好到不行，与他见过的大多数修炼者都不一样……不过无所谓，他脾气越好就越容易控制。
随后，蛮帮主拿出一个黑色盒子，还有一袋灵石丢给了松五郎。
“药和灵石都不会少给你的……不过这丹药越来越贵，下次打一场只有一颗，灵石我倒可以给多点你。”
松五郎接过报酬，随即拱手谢道：“多谢了，蛮帮主的丹药效果很好，相信吃完这一次，我家人就能痊愈了。”
随后，松五郎心满意足的离开。
……
“帮主，我们真的不和他说这是魔药，治不了人？”一旁的老者有点于心不忍：“而且吃的人是小孩，我估计不会撑得太久……”
“啪！”
蛮帮主一巴将老者拍到外地，骂道：“关我鬼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狂魔’能够治病，求着我卖给他……管他吃的是大人还是小孩，作孽也是他自己而已……最重要的是他受我们的控制，只要再胜三场，我们就功成身退了！”
老者艰难的起身，忍着痛道：“帮主英明！”
……
松五郎并没有去学校，而是来到教师宿舍。
自从他老婆一声不吭的逃跑之后，松五郎就独自抚养两个孩子。
至于老婆为何跑路……松五郎大概也能猜出答案。
就是因为孩子们的怪病。
他的两个孩子自小就有“发狂”的怪病，一旦发作，状若癫狂，如同野兽一样，力量大增，超过一般成年人。
而事实上，他老婆也有这样的怪病。
松五郎以为自己只要约束住力量，人生便不会再坎坷，只要做个普通人就能安稳过一生。
到头来还是躲不开命运的玩弄。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他出生在浙州的家庭，有家传的功法，也有不错的家底。
而且松五郎的修炼天赋很好。
十八岁的他，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修炼有成。
年少气盛的他，就是因为青梅竹马的发小被欺侮，竟就提棍硬闯一个小帮派将人硬生生打杀。
自此一战成名，成为浙州有名的小霸王。
但恶人自有恶人磨。
总有人比他更强，比他更凶。
盛气凌人的松五郎很快就惹到了他惹不起的人。
一家十三口，一夜被杀。
其母临死前告诉松五郎：“我不希望你名震天下，威名远播，只希望你约束力量，平平安安的做个普通人，那么我死也都眼闭了……”
然而被仇恨遮眼的松五郎哪听得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躲在青梅竹马家中，日练夜练，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
终于，他王者归来，在浙州掀起了腥风血雨。
千百人死在他的棍下。
大仇得报，意气风发的他，甚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但冤冤相报无了时。
就在他与青梅竹马成亲的前一天。
仇家集结力量杀到。
将青梅竹马一家杀得干干净净。
再之后，松五郎一杆金棒，杀尽仇敌。
过程很曲折，战斗很轰动……
但其实这样的故事，比比皆是，松五郎只是恒河流沙之一而已。
看着无数的尸体……松五郎对着手中的金棒，怒声问：“我要你有何用！你杀戮一切，轰碎一切……最终还是将孽障转嫁回到我身上……”
那惊天一战之后，松五郎便消失无踪，离开了浙州。
来到万陵岛，放弃名和利，埋藏掉金棒……心甘情愿的成为一个极尽卑微，唯唯诺诺的普通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就渐渐的适应了这种普通生活。
有一天，松五郎遇到了一个女子，就是他的妻子。
那时候女子癫狂疯魔，完全没有理智，看到活物就撕咬，简直就是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
最后，松五郎救下了她，悉心照顾。
女子癫狂的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好转。
最终维持着一个月发狂一次的频率。
也不知道是真的日久生情，还是为了爆发恩情，女子与松五郎成亲了。
两年之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而且妻子癫狂症不再发作。
本以为人生完满，以后就过着幸福美满生活的松五郎却发现，妻子的癫狂症遗传到了两个孩子身上。
而且癫狂的程度，比妻子还要严重。
一岁不到的婴儿，癫狂起来，力量比一个成年壮汉还要大，而且看见活物就扑杀，没有半点理智。
最令人绝望的是，两个孩子的癫狂症竟然越来越严重，发病起来，连妻子都无法压制，甚至差点死在这两个小孩的手中。
直到最近，妻子实在受不了，逃了……剩下松五郎和两个孩子。
一开始，松五郎还有怨恨……但很快也就释然了……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就连修为高深的他也非常吃力。
但天无绝人之路。
松五郎偶尔间，听到有食客讨论到有一种药，可以压制癫狂症。遍寻之下，找到了蛮帮主。
但这药价格不菲，以他经营面馆的微薄收入根本买不起。
所以他参加了蛮帮主名下的黑市拳赛。
即使他的修为荒废了很多年，但天赋底子还在，最后还是顺利过关斩将，取得了胜利，得到了传说中的丹药。
而两个孩子吃了丹药之后，癫狂症果然有了好转，只要坚持吃药，甚至不再发病。
而掌握丹药的蛮帮主也顺利掌握了松五郎这个摇钱树。
只要愿意给“丹药”，他叫松五郎赢就赢，输就输，在赌局上所向披靡，大赚特赚。
松五郎才管不了打假拳道不道德，只要能救自己两个孩子，就算叫他去死也愿意。
有了丹药的压制，两个孩子的身体日益成长，如今还能上学。
……
松五郎运功疗伤，本来鼻青脸肿的模样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有淤青，但还算见得人。
来到教师宿舍。
松五郎敲响了一个房门。
“磕磕磕”
开门的是一个成熟的妇人，看样子约40岁，身材保持得很好，配上一副黑框眼镜，显得知性，颇有几分姿色。
这是两个孩子的班主任。
她因为知道松五郎家里的情况。
知道松五郎一个人照顾两孩子，还要照顾面馆的生意。所以就主动提出放学后孩子在她家吃饭，等五郎忙完了再来接孩子。
“五郎你来啦。”班主任眉开眼笑，露出一点妩媚。
“莫老师辛苦您了，孩子们没有顽皮吧？”
松五郎感到一阵温暖，心道“也不知道怎么报答这么好的班主任。”
“孩子刚刚睡着了，我给您泡杯茶。”莫老师拉住他的手，毫不避嫌，话里行间像两夫妻一样。
“甚好。”
松五郎已经习惯了莫老师的热情，进去坐在沙发上。
莫老师的也紧挨着坐下，眼中秋波暗送，希冀道：“孩子睡得挺熟的，不如今晚就在这儿睡？”
“这怎么好意思……”松五郎听不出对方隐含的涵义，只是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看着松五郎脸上的淤青，莫老师露出不忍之色，心痛道：“你又去打黑拳了？我不是说过孩子们的药费我可以先借给你。”
松五郎笑了笑道：“没事，我以前修炼过，别看还是淤青，其实一点也不痛。”
“真的？”
说罢，莫老师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脸上的伤口。
“嘶……”
松五郎吃痛缩了一下。
“哼，还说不痛？”莫老师嗔了一声。
“额……真没事，我去叫醒孩子，也不早了，怪打扰的。”
说罢，松五郎便站起来。
“给我坐下！”
莫老师厉声苛责道。
“额……”
松五郎吓了一跳，随后乖乖的坐下。
随后莫老师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药箱。
“坐好，我帮你擦点药酒。”
【这东西哪会有用！】松五郎心里腹诽，但还是坐好，任她摆布。
“你看，皮都破了……还说不痛。”
莫老师紧挨着松五郎，胸脯贴着松五郎的手臂，用药酒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一边擦拭，一边发出不忍的轻叹。
“你也不要太辛苦了，两个孩子的病情都好了很多，这段时间都是好好的，有时间就休息一下，带孩子去玩一下……不如这个星期天，我们带孩子去游乐园？”
莫老师的语气，就好像她是孩子的母亲一样。
两个靠很紧，松五郎能清晰的闻到香气，不知道是女人的体香还是沐浴露的味道。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五郎微微一硬以示尊敬。
“老师，可以了，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你一个男人那懂得这些事。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又开面馆，还去打黑拳赚药费……你怎么就不爱惜自己。”
说着，莫老师的眼中泛起泪光。
松五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闭嘴不言。
气氛一度尴尬。
良久……
“孩子是不能没有母亲的，如果有我照顾他们，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啊？什么意思？”
“你这个臭木头！！”
莫老师突然佯打一拳，状作娇羞骂道。
“我给你煮点夜宵吧，你也累了，吃点东西再带孩子回去。”
五郎哪敢出声，一直回味着莫老师刚才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
“酱油没了，你下去楼下的小店买一瓶好吗？”
松五郎一听，立马如蒙大赦：“好，我这就去……”
……
心好乱。
松五郎很快便买了酱油，但觉得心烦气躁，于是又买了包华子。
蹲在小店门前狠狠的抽了两根。
突然……
松五郎依稀之间听到一声尖叫……
但他并没有太在意。
“哎，始终还是要面对……”
回到教室宿舍。
还没有打开房门。
松五郎突然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同时还听到“吧唧吧唧”啃食音。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打开门一看
松五郎的大脑炸开一片空白。
同时，他的心也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松五郎心里一边滴血，一边狂问……
他看到莫老师倒在血泊中，而自己的两个孩子却在啃食着老师的尸体。
“不！”
两个孩子发现有活人，顿时抬起头，通红的双眼无比的狰狞，满是鲜血的嘴巴咧起，露出獠牙，仿佛猎人看见猎物一样高兴。
两孩子不到一米高，但全身青筋爆起，皮肤上冒着黑气，猛得袭来。
此情此景残忍无比。
“孽畜！”
五郎含恨骂道，同时能量迸发，化作两只大手将他们固定住。
再看看莫老师的尸体，杀人的心也有。
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拿下得了手。
随即，五郎拿出蛮帮主得来的丹药，抠了一点，分别放进两个杯子里泡水。
两个孩子闻到药味狂暴的气息突然变缓了。
喝下药水之后，完全恢复，躺在地上熟睡起来。
看着这样的情景……
“呜哇……为什么？”
“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松五郎哭了……
家破人亡，他没哭。
未婚妻被灭门他也没哭。
就连妻子跑路，他也没哭。
但看着自己两个孩子，竟然变成两只不知名的怪兽……
他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良久。
两个孩子好像有了动静。
“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个场景，癫狂之后是不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松五郎害怕孩子看到这么残忍的场面，立马一手一个的抱起来。
突然。
他感觉肩膀一痛。
原来是两个孩子醒来之后，依旧是癫狂的状态。
正在用力撕咬着他的血肉。
但松五郎的修为还在，小孩的獠牙伤不到他分毫。
绝望！
无比的绝望！
“怎么回事！！”
“这药，以前明明非常有效的。”
松五郎当然不知道从蛮帮主手中得来的是魔药“狂魔”。
只是当做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立即控制住两个孩子。
将其中一枚丹药一分为二，塞进两孩子的嘴里。
有效！
松五郎欣慰的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看到被啃食一半的莫老师，顿时又气得浑身颤抖。
然而，两个孩子沉睡没多久，又再起来。
而且身体也起了一丝变化，嘴里獠牙更加长，而且头顶也长出可牛角。
为什么！！！
为什么！！！
恐惧感，无力感……充斥着松五郎的内心。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孩子们变异的事实。
他突然一想，打从心里问：“这到底是什么药？”
松五郎看着最后一枚丹药，抠出了一点吃下。
那一丁点丹药，化作一股庞大的能量进入身体。
顿时，使得他飘飘欲仙同时，也感受到许多负面信息，痛苦，恐惧，空虚，嫉妒，哀怨……
奇怪的是这些负面能量竟然让身心都放空，舒服无比，升天一样，同时身体的力量也增加一倍。
“魔药！”
松五郎没吃过魔药，但也听说过。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给孩子吃的一直都是魔药。
无边悔恨涌上心。
千辛万苦得来的救命药……
竟然是魔药？
“不对，癫狂的症状，孩子们一出生就有……”
结合前因后果，松五郎开始明白。
妻子以前定然是吃了魔药。
好在当时自己帮她强行戒掉。
但体内残留的魔药毒素无法驱除，而怀孕之后，毒素都被孩子吸收了，所以才会一出生就会有癫狂症。
而自己竟然愚蠢到还喂食魔药。
“松五郎，你个人渣，蠢货……“”
他的心在滴血，眼泪干涸。
五郎悲痛欲绝。
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像要变成魔似的。
五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双手十指直接插入自己的心脏，随后一扯。
没有血色，只有无数光沙如泉水喷出。
光沙化作两个箱子将两个孩子封住，顿时，两孩子变化暂停，呼吸暂停，思维也完全暂停。
这两个箱子好像能封锁时间，让一切静止。
但代价是五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皮肤皱，头发白，身形伛……瞬间变成了一个瘦成皮包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