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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第三零一章就让他睡在身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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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靠着她,但口气是属于他特有的薄凉,她其实不太喜欢他总用这种口吻说话,因此自己才厌恶了他那么久,此时他又用这种语气叮嘱自己说话的方式,叫人不反感都难,“我说话还要你教?”

       时兆桓唇角一扬,眸中却难掩温柔:“不用我教,就在人前说好,故意来气我?”

       “我气你做什么?”她不解,转头就撞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清晰地感受到他鼻息间撩人的温热,说话的底气都弱了不少,“我只是实话实说……”

       对钱大神这句实话实说,时行长真是感动浓浓的不爽。

       这女人明明说违心话,却偏要说是实话实说,还真是个喜欢将谎言写在脸上的女人。

       他微微侧首,身子往前一撞,像只发了情的猛兽扑在她脸上,含住了她的唇。

       探听答案之前不能吻她,那答案肯定是半真半假,问完了之后他又没说不吻的,不给她来点实在的甜头估计永远要活在梦境之中。

       宝宝亲眼见证着财神爷在短短几天之内已经被时行长吃了豆腐好几次,虽然这个后生有意无意在用强,但财神爷明显地有点欲拒还迎地痛并快乐地享受着的。

       钱清童不知道他为什么自医院之后,常常两句话说不到他就来亲吻自己,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让她心里有些乱,伸手推开他,“时兆桓!”

       “嗯?”

       “你是不是对女人都是两句话说不到就要亲?”她已经跟男人亲了两次了,也没了好奇,没有必要再接受他随时随地出于性冲动而来的亲吻。

       财神爷是收钱给钱的,又不是用来接吻的。

       他看着她眸中跳动的火苗,淡淡道:“反正对你是这样。”

       他的平静和“反正”让她顿时泄了气,又窝了火。

       反正她是这样,搞地好像她这个财神爷摆在那里就是让他时兆桓来接吻的一样。

       “你怎么不去亲你办公桌上的雕塑啊?”她用力把他往边上一推,就开门大步离开了,快速回到自己的卧房里,连灯也没开就关门,脱了外套躺在被窝里。

       黑夜中,她的眼睛睁着,说不出的愤怒和烦躁环绕心口,堵塞地格外难受。

       她一直心境平稳,仅有的喜怒哀乐和咋咋呼呼全部源于对世事的认知和表象使然,虽然时不时会像救时老爷子和救尹书阁那样出手,但都是无关痛痒的小忙。

       可本性里她和宝宝都清楚,万事自然轮回,就算是天崩地裂与己无关,而男人和女人这一方面更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所以更没有那种情念的意识,还不都是书,除了吸收不同时代的不同文化,其实并没有任何感触。

       只不过啊,感受不到喜悲的她竟然因为时兆桓替自己中枪以及那一个眼神感到心慌,想起那个雪夜,他在耳边说的几句话和来来回回的亲吻几乎完胜了时兆谦之前给自己说过的无数甜言蜜语以及身体力行的关切。

       这后生搅地她心神荡漾,此时想起来,小脸在黑夜里有些不自知地潮红着。

       可停车场里,看过无数男女做事、早已练就一副平静心绪的财神爷竟然愣在了座椅上没有回过神,从而想到那个雪夜,这后生在病床上说的话或是真或是假,却全都可能出于一时半会儿的情浓意动。

       兴许一时情浓,或是平生意动。

       自己像是从来只会俯瞰苍生的她被一个俗人给摆了一道,心头有些落寞寒凉。

       可摆了一道又如何?孟尹山上,自己还是情不自禁地想他在做什么?听到他翻动全城找自己,可她就觉得他这样做会让自己洋洋得意的满足,而时兆谦做了同样的事情,却只是觉得他大费周章。

       甚至说好要留在孟尹山陪尹书阁,可不知不觉还是因为被亲吻地七荤八素再加两句真假难辨的话就下了山,直到现在还不肯离去。

       黑夜中,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翻个身,睁着眼望着窗外,突然很想冲破玻璃飞出去。

       “钱清童啊钱清童,脑子可以再清醒点。”

       时兆桓好像是谁都可以来,可自己却在一点一点沦陷。瞧她这神仙做地多无能,活了几千年,却一点点掉在这个凡人挖的坑里。

       暗夜里她轻启唇,徐徐念叨的话提醒着她自己以及浮躁了太久的心,闭上眼睛,似是虔诚地祷告,“别相信……别相信……。别相信……。”

       似是过去一两个时辰,她仍旧不住地在心头祈祷,却迟迟没有睡意,在沦陷又不能相信的她怎么睡地着呢?

       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夜里响起,她背对房门,停住了心头的祈祷,在黑暗中睁眼,竖起耳朵,随即又是一阵关上房门的声音。

       轻巧而稳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明明想叫谁,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吱声,连呼吸都不敢地佯装睡去。

       毕竟黑暗中,睁眼闭眼相差不大。

       身后床铺动了动,她心口一颤,暗暗叫了声宝宝,可没有人回答,想来已是深更半夜,早已睡去了。

       身后的人在黑暗中掀开了身后的被子,最后以最小的动静进来,躺在她身后,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大半夜的,哪个登徒浪子或是登徒浪女不识好歹竟然爬她的床,虽然想要起来,但某种念头将她紧紧牵制住——万一是他怎么办?

       她忍住了。果然,身后的人用在被窝里靠近她,长长的臂弯在被子里抱住她的腰身,厚实的胸膛与她的背相贴近,温热的气息传来,她精神瞬时抖擞。

       真的是他——那个说“反正对你是这样”的男人。

       本该起来轰他走大骂他的钱清童还是竭力忍住了,悄悄装睡,任由他抱着,醒过来多尴尬啊,有时候装作不知会更好吧。她自我安慰地想着。

       他大半夜地趁自己睡着了躺在床上会做什么吗?应该不会吧。

       她可是天上地下有史以来最纯洁的财神,守了两千年的处子之身要是今晚没了那可不行。

       他要真敢做什么,就是尴尬她也得一脚把他踹飞。

       但是……他好像除了抱着自己什么也没做,她为这个发现感到了心安,好歹是堂堂兰道的总裁,时大行长是不会做这种猥琐的事情的,虽然他做了也不会在她心里掉价,毕竟他早在病床上压着自己说“用最快的速度上你”这样下流的话。

       嗯……。这还真是一句让人感到羞耻而心潮澎湃、同时能让她再臆想个千百年的骚话啊。

       想到这句话,她的唇角在暗夜里偷偷地扬起,但竭力抑制住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身后人什么都没做,除了将她抱地更紧,感受她超出常人的温和的体温,不暖不冷,但就是别样的舒服,让人安心的舒服。

       钱清童一动不动像个僵尸躺在床上,任由他在自己身后用线条分明的硬朗下巴抵着自己后脑勺,时不时在脖颈和敏感的耳畔均匀地出几口气息,一颗心都安静下来了。

       其实被他这样抱着,让他睡在身边,挺舒服的。她暗暗地想,至少很有安全感。

       好像房间和床铺也不那么显得孤零零的了,她睁眼望着窗外,暗夜里的星眸全是茫然无措和点点泛着星光的激动。

       “童童……”男人喑哑低沉的嗓音从脖颈处一路流淌到她白生生的耳根子里。

       钱清童心神一颤,那层隐隐的激动又泛滥开来,但依然要装作一动不动地像个僵尸,怔怔地望着窗外,心里的祈祷再度开始。

       不能信……不能信啊……

       暗夜里,这种祈祷比之先前,显得有些不够真挚。

       钱清童一夜没睡,她本就无须睡觉,想起来或是眼睛不舒服才睡眠一会儿,在他进来之前她本来打算睡一夜的,但昨夜却一夜无眠。

       她是听着他进来,再到他在耳边用那个虚假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叫自己,又到他均匀悠长的浅淡呼吸着,最后到他趁着天未明悄悄起身离开,这样过了一夜的。

       他离开后,她才一百八十度翻转了身子,看着刚才应该有个人躺着此时却空无一人的左边床铺,不知不觉地就发神了。

       钱清童下楼时下人已经做好了早餐。

       秦青和时景迁还在睡,赵丢丢、赵多多刚忙完小升初的保送考试,现在得了空闲时间睡懒觉,赵宣不但是a大教授,更是a大校长,从来都以最好的表率在a大这所名校里得到称誉,前几天才在“全国十佳优秀校长”的评选上得到提名,因此每天起地很早。

       时老爷子有着老年人都有的早起早睡的好习惯,很早就在腊梅盛开的花园里操练。

       时兆桓是要去银行的,精致的深色衬衫配上黑色加绒西服,一身着装一丝不苟,无一不彰显着他这个人在工作和生活上的严谨。

       三人刚落座,钱清童就下楼来了,和爷爷和赵宣打过招呼,就看向优雅地坐在餐桌前的男人。

       “你要去银行?”时兆桓漫不经心开口,语调没有昨夜在耳畔低语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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