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我就当没听到
正如蒋少天所料，今天的工作比上次请假后还要多，办公桌都堆满了，预约挂号的虽然只二三十个，但也忙得他够呛。
“呦，蒋主任来啦？！”
秦副主任一眼就瞧见他了，赶紧过来打招呼。
他这一辈子，不争不抢，兢兢业业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唯有认识蒋少天，才觉得是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秦老师，早上好。”
蒋少天赶紧笑着说道。
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对他好点人，帮助过他的人，他一辈子都感恩。
“好好好，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秦副主任拿着一叠资料走进来。
他最近有一个难题，一直解决不了，正好蒋少天回来了，得把握时机虚心讨教一番。
“都处理好了。”
蒋少天拉出椅子，让他坐下说。
“蒋主任，我有个病人，最近病情反复，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噢？多大年纪？是旧疾复发吗？”
“六七十岁了，这个病跟随她三十年了，最近越发的严重，一年发作二三次，每次发作都晕天晕地，痛的死去活来，吃药都不管用。”
秦副主任把袋子打开，拿出一张CT片说道。
“我看看。”
蒋少天拿过CT片，举起来，认真的观察着。
“她现在住院了，昨天来的，脑血管都收缩的不行了……”
秦副主任忧心忡忡的说道，病人的难题不解决，他的心也一直悬着。
医者仁心，他希望病人少一点，哪怕生病，也要能治愈。
“这个恐怕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这位阿姨身体素质有点差，恐怕受不了脑部开颅手术。”
“保守治疗，有用吗？”
“有用的，她的脑血管已经淤堵得不行了，就像水泥一样冻住了，肯定打针吃药没用。我待会去住院部看看，然后再拟定一个治疗方案。”
“好，那就麻烦蒋主任了。”
秦主任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有了信心，赶紧起身离开了。
八点多了，病人要来看病，自然不能继续聊下去，只有见到病人才能商量治疗方案。
蒋少天整理了一下工作服，便开始接待今天的病人。
一直忙，直到中午12点半，终于忙完下班了。
他便匆匆忙忙地赶去食堂吃饭，等着他来就餐的当然是方洪那些老同事。
七八天没看到他了，大家又把他围个水泄不通，问长问短的，蒋少天都是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
“蒋主任，你这出差频率是越来越高了啊！是不是在外省金屋藏娇了？”
“怎么？见不得人？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啦！”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金屋藏娇了，不然怎么会三天两头的请假，一请就是七八天的。”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在外面有美娇娘了？”
方洪几个人，抓住蒋少天一脸认真的打趣道。
“哪里有美娇娘哦，我真是去找民间药方了。你们看，这就是证据啊！”
蒋少天把袖子挽起来，露出被老魔头他们砍伤的手臂，哭丧着脸说道。
手臂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仅有几条血痕，不过也足以证明他受伤了，绝非是什么快活去了。
“呦，伤得不清啊，你这是干嘛去了？”
方洪一惊，当场就犯职业病了，抓住他的手，就要去上药。
“没事，在林子里摔的，修养几天就好了。”
蒋少天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种事，自然不能告诉他们。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众人见他回避这个问题，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人家不想说，自然就不要紧追不舍的去问。
“过二天，我会研发出一款新的针灸法和敷贴推广，到时候还需要各位大力宣传啊！”
蒋少天打破沉静，岔开话题道。
“蒋主任，上次你推广的戒烟神贴和冬病夏治的敷贴反应非常好，这次，要不要推那个药膏？”
杜医生神秘兮兮的轻声说道。
“咳，你该不会想要那玩意吧？直接说不举就行了啊！”
吕一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现在成了蒋少天真正的舔狗了，每天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不知情的还以为蒋少天收买他了呢。
想想以前他们的争锋相对，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吕一，你别闹啊，我是认真的。我觉得这个推广出来，我们中医科肯定又要爆火一次。”
杜医生明明是西医外科手术师，每次和中医科的聊天，都搞得自己是中医科的一样。
对于同事们的变化，蒋少天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很感动，也很珍惜大家的情感，无论谁有事，他能帮就帮，因此，以心换心，大家都接受了他，也愿意用真心对他。
本来附一医院就是一个整体，又何必分什么你们中医科，我们西医科呢？
团结就是力量！
“你们放心，该推广的我都会推广，先从小事做起，患者信任我们，我们就好推广疑难杂症特殊治疗手法了。
我觉得作为一个医生，应该随时随刻都要在想如何用最快，最便捷，最便宜的方案来治愈，减轻病人的痛苦。
而不是变相去赚血泪钱，用自己的方便和权利，去尽最大的可能刁难别人。”
蒋少天放下筷子，神情肃穆，语气诚恳的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在佩服他的同时，也在心里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一个好医生，一个真正为病人着想的有良心，良知的医生。
“蒋主任，大道理我不想懂，但我认定一点，我吕一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就是我老大，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吕一一拍桌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对！蒋主任是我们的榜样，更是附一新青年医生的标杆！值得我们尊敬和学习！！”
众医生发自内心的说道。
方洪点点头打趣道：“我觉得，假如蒋少天把他的技术传给我们，那就更完美了。”
“方主任，不要得寸进尺啊！否则等我把那个敷贴推广出来，不会让你第一个体验的哦。”
蒋少天拍了拍方洪的肩膀，坏笑道。
“蒋主任，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啊！在座的各位我年纪最大，我这个中年人不试试，怎么给你推广？”
方洪也不甘示弱的说道，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自从认识蒋少天后，他确实学到了不少知识。
“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青年，中青年，都要试试，否则没办法宣传啊！别人会说，你看，他们自己都不用，还想让我们用？对吧？”
杜医生也跟着学“坏”了，大笑着附和道。
“行，你们说了算。”
蒋少天满口答应下来，就算他们不说，那也为他们准备了试验品的。
他们自然也愿意当“试验品”，因为都相信他的实力。
一行人边说边笑的离开医院食堂后，就回各自的办公室了，毕竟都要午休一会，才有精力继续下午的工作。
蒋少天还要回办公室处理公务，和见万红呢。
其实万红一直在办公室门口等他，见他过来，马上精神抖擞，面带微笑的问好，“蒋主任。”
“进去说。”
蒋少天点点头，打开门，二人一并走了进去。
“随便坐，我给你泡杯茶。”
关了门，他就直接去烧水泡茶了。
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做人嘛，不能太狗。
“谢谢。”
万红有些拘束，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不停的揉搓，看起来有些内心不安。
她做这个决定可以下了狠心的，起码赌上工作了。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你都可以和我说的，我们互相讨论，研究。”
蒋少天烧好开水，又去拿茶叶。
他一般喝的都是砖块黑茶，自然是张买买送的顶级黑茶。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怕拉你下水。蒋主任，我真的有苦难言。我害怕……”
万红决定鼓起勇气说出来，再憋下去自己都要疯了。
“害怕？为何？”
蒋少天一听，突然想知道了。
“嗯，我怕连累你……”
“你说，有事我担着。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说。你不用害怕，假如是工作上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答复。”
蒋少天在她对面坐下，把茶具清洗一遍后，又把茶叶放进杯中，准备用沸水烫一遍再泡茶。
“那个，早上您也听到了，我要说的就是那个事儿。”
“早上你和曾可乐打架的事吗？”
蒋少天根本就不想去八卦，也不在意她们之间的私事，只要不影响工作。
“嗯，和曾可乐也脱不了干系，还有马秀秀。”
“马秀秀？”
蒋少天若有所思的问道。
这个女人最近挺火的啊，左右逢源不说，各种各样的好事都有她。
不过，自己真没什么印象，也不怎么和女同事来往。
“马秀秀这个女人，有问题。她背后的人，我惹不起，所以我不敢说出来。”
万红低着头，似乎很纠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不是吊胃口吗？
说不说，有区别？
“你都决定来找我说出实情了，为何还怕呢！你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你若信我，就坦白的和我说，信不过，现在就走，我当什么都没听到。
“蒋主任……”
万红有点退缩了，可又不甘心，想说。
真的很矛盾。
“再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
蒋少天不想耗下去，没必要。
“我，我……”
万红把心一横，还是决定说出来。
终是蒋少天的态度，说服了一直徘徊不定的万红。
万红抬头，盯着蒋少天，一字一顿道：“马秀秀背后的男人，是江副院长。”
“蛤？”
蒋少天也有想过，不过一直不肯面对，现在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确实有些惊讶。
江副院长也算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作出这种事，真是廉不知耻。
他居然，开后宫？
当这是古代皇宫？
艹，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人啊，真的是不满足的东西，这山望着那山高。
欲望，永远是填不平的。
有些人，就是这种，为了个人的贪欲，可以不要任何道德，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没有人性，丧尽天良。
“我说的都是真的。蒋主任，请你相信我。”
万红握紧拳头，继续说道：“我刚来实习时，就遇见这种事了。这还是马秀秀告诉我的，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这样。
我当时不太明白，直到那天我回宿舍，无意间撞见曾可乐和江副院长的丑事……
她们还把这种事不以为然，不当做一回事。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们就疯狂的针对我。我人微言轻，还是外地的学生，只好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说到这里时，万红明显的颤抖了，指甲扣进了肉里，都毫不知情。
她不敢回忆，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害怕。
可她，又能做什么？
她只是一个蝼蚁，或者连蝼蚁都不算。
她拿什么斗啊？
命吗？
她的命，恐怕一文不值！！！
假如没有蒋少天，估计这会早就睡天桥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上班？
人生就是这样，没得选择，也无法选择。
普通人，就是为了活着，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蒋少天默默的听着，始终没有打断她，无论她停顿几分钟，他都是静静的倾听，一直到她说完。
他的心，也是崩溃的。
这种事，自己又没经历过，根本想都没想过。
他从没想过，医院里会有这种事发生，假如是他们的私事，他也懒得管，可这不仅仅是私事了，而且上升到了道理，作风问题。
这么一扯，影响就大了，必须得惩罚他们。
不，让有关部门查死他们。
犯了错，就必须付出代价。
“蒋主任，我说得都是真的，要不是马秀秀她们最近又来为难我，我真的不打算说出来的。
我不想毁坏名声，包括我自己的名声。”
万红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这是她毕业后，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假如没有遇见蒋少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或许，这辈子就毁了。
她把蒋少天当做救命稻草了，不然也不会赌上工作来揭发这个丑陋的事。
“我相信你。你不要难过，把委屈说出来，能帮你，我一定帮。”
蒋少天倒出一杯茶，和颜悦色的说道。
其实内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飞过，不过又不能表露出来。
“蒋主任，江副院长他，他其实是个伪君子。”
“伪君子？”
“嗯，我搜集了一些证据，你看看。”
万红一边说，一边把手机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蒋少天本想去看的，可侧耳细听，外面貌似有动静。
有时候，耳聪目明还真是好啊，能解决很多难题呢。
万红见他不做声，还以为在担心什么，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心里，也是慌的一匹，不过还是选择相信他。
蒋少天皱了皱眉，拿起手机，越往下看，就越觉得毁三观。
去？
还是不去？
真是有点纠结。
假如过去，肯定会看到不好的东西，不去，又错失了一个重要的证据。
“你轻点嘛，别让人听到了。”
“听到又怎么了？能拿我怎么样？”
一男一女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蒋少天的耳朵里。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紧接着，就是锁门的声音。
真是令人头疼。
“蒋主任，你怎么了？”
万红见他一直眉头紧锁，而且面无表情，便有些担心的问道。
假如他反水，自己肯定是有嘴说不清，所以，蒋少天的态度很重要。
“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一趟洗手间。”
蒋少天笑了笑，把手机放下，然后起身开门出去。
他要去看好戏了，可不能错过。
但是，万红不能去，否则就没意思了。
“这，这……”
万红莫名其妙的站起来，只能纳闷的看着他开门出去。
难道，他去找许院长了？
万红握着手机，站在窗户旁，十分担心的往下看去，这是唯一的证据，只要证据在，就有希望。
所以，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她绝不会铤而走险。
蒋少天出了门，直接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那间偌大的办公室，正是江副院长的办公室。
午休时间，一般都去宿舍休息了，很少有人回来办公区。
蒋少天轻轻地走到门口，并没有敲门，也没有开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可对于蒋少天来说，方圆几十里的动静，只要他想听，就一定会听得见。
有时候，他真不愿意听到一些恶心的声音。
比如，现在。
做人，还真是矛盾啊！
“哎呀，你别急啊！这么猴急做什么？”
“急死我了，都好久没亲你了。”
“你说，你这几天是不是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哪里有的事，最近工作太忙了。快，让我亲亲……”
然后，就是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响起，蒋少天一直站在门口，等到了时机成熟时，猛地抬手敲门。
他可不想偷偷摸摸的进去，或者爬窗户。
他要光明正大的进去拍证据，反正里面的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咚咚咚”
颇有节奏的拍门声响起，在静悄悄的走廊显得格外的刺耳。就连万红，都听到拍门的声音了，不过她不敢出去看，怕害了蒋少天。
“有人来了？！”
江副院长气不打一出来，一边抓着球，一边喘气道。
“嗯……不管它。”
马秀秀弯着腰，汗流浃背的说道。
“让他敲，不开。”
“嗯……”
二人继续进行着激烈的热身运动，以至于发出不是很悦耳的声音都不自觉。
“咚咚咚”
他们越是不开门，蒋少天在外面就越拍得起劲。
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蒋少天直接开门进来了，当然，不忘锁门。
“你，你怎么进来了？”
江副院长正享受着挥汗如雨之后的舒畅，突然扭头看到正在录视频的蒋少天，差点没把三魂五魄给吓掉。
“走进来的啊，不然呢？你们继续，我拍风景。”
蒋少天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说实话，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永远是别人。
“啊！你，你滚出去！”
马秀秀急了，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大喊道。
丢死人了，他怎么进来的？就算自己再不要脸，也不能这样啊！
“马副主任，看不出来啊！你们玩得这么愉快，我敲门都没听见！我怕你们出事，只好自己进来了！”
蒋少天目不斜视的看着江副院长说道。
这一刻，他的内心是恶心的。
“反了你！出去！”
江副院长穿好衣服后，厉声呵斥道。
乍一眼看到蒋少天，确实很震惊，害怕，可冷静下来后，反而又不怕了。
只要蒋少天敢说出去，他就灭了蒋少天，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呦，这么对我的啊！我就不怕我手抖把视频发出去？”
蒋少天可不吃这一套，晃了晃手机道。
“你敢！除非你不想在附一医院上班了！”
江副院长气急败坏的怒吼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要不，试试？”
蒋少天哪里会怕他威胁？他已不是昨天的他了！
“不要，你不能发！”
马秀秀整理好衣服后，冲到蒋少天身前就要抢手机。
可身高只有一米六多的她，哪里够得着蒋少天高高举起来的手？
无论她怎么抢，都无济于事。
“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秀秀气急败坏的问道。
“我没想怎么样，反而是你们，想怎么样？”
蒋少天走到窗户边，看向下面的花园说道。
“你威胁我？”
江副院长阴沉着脸问道。
“有吗？我怎么感觉是你们想威胁我？我跟你说，别逼我，我可有娱乐视频的啊！”
蒋少天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我有什么想做的？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出去！”
“我干嘛要出去？这么好看的戏，都没看完，我干嘛要出去？”
“你………”
不要脸的人见多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马秀秀急得直跳脚，可又无可奈何，只好委屈巴巴又怒气冲天的看向江副院长。
“你倒是想个办法让他把视频给删除啊！”
“你想要什么条件？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