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在我们聊聊钉钉吧
“怎么样？”
裴珠泫趴在桌上，抿着嘴看向韩子栋，一脸的小期待，眼睛全程跟着眼前人的动作上下移动，看到韩子栋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她忙问道：“好吃吗？”
“很好吃。”
平心而论，裴珠泫的厨艺肯定比不上他，但是同样平心而论，这盘罗非鱼的心意并不比自己平时下厨的菜肴差多少，而且味道也还算不错。
韩子栋右手捏出了微小的手势，夸奖道：“也就是刀工比我差一点点，配料切得不好看，不过好吃就行了，品相不必苛求。”
“诶~”
裴珠泫闻言瞬间眉眼舒展开来，喜上眉梢，两手轻拍着桌子，同时往前探了探身子，张开了小嘴：“喂我一口。”
明明可以自己夹来吃，偏偏还要人喂她，这不是撒娇是什么，还说自己不会撒娇，这不是越来越熟练了吗？
韩子栋夹起一块鱼肉，小心的递了过去：“小心烫。”
裴珠泫小口咬上，昂起脑袋嚼进了嘴里。
味道确实还行，但是距离自家男友的水平还差了一大截，差到只是一口，她就能品出来两人的差距，不免略微有些小失望：“又逗我，还是你做的好吃。”
韩子栋失笑：“我学了多久，你又学了多久，你要是学几天就能赶上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拿自己几个月的厨艺跟他长达十几年沉浸的厨艺比，只能说自家女友是有点小傲气在身上。
裴珠泫感觉被安慰到了，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我不管好不好吃，你今晚必须全部吃完。”
“是是是，我保证全部吃完。”
韩子栋举手做发誓状。
裴珠泫莞尔：“好的，那我帮你打饭去。”
说完，她晃着小屁屁转身打饭去了。
不一会儿，两碗米饭上桌。
裴珠泫坐到桌前，两手理着长发顺到了脑后，随意扎起了一个马尾，然后看向韩子栋：“可以吃了。”
“内。”
韩子栋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犹如秋风扫落叶一样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裴珠泫深感满足，豪言下次一定会做出让他吓一跳的餐品。
解决了晚饭，两人稍作洗漱，就进了卧室。
韩子栋是中韩两国来回奔波，裴珠泫是刚刚结束繁忙的行程，傍晚时分两个人又释放了多日未见的荷尔蒙，此时倒没有了多余的心思，只是弓着身子靠在一起。
“珠泫啊~”
黑暗中，耳边传来了韩子栋的声音。
裴珠泫动了动脑袋，刚想要转过身就被韩子栋喊住了：“别动来动去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我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莫呀？”
裴珠泫好笑的抿抿嘴，又躺了下去，想到那些不可描述，她红着脸问道：“你就这么想要吗？”
韩子栋凑了上来，附耳轻语：“谁叫你生得过分美丽。”说话间他亲了裴珠泫耳朵一下，引得裴珠泫缩了下身子。
“别闹了，早点休息。”
“哪有那么容易睡着，”韩子栋只是有意逗一逗裴珠泫，感受到身边人害了羞，他见好就收乖乖躺好，一只手搂上裴珠泫，小声问道：“珠泫呐，除了艺人，你还有别的梦想吗？”
“为……为什么会问这个？”
裴珠泫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随之消失，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随着韩子栋的事业越来越大，她心里不可避免产生了紧迫感，既有担心两人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的焦躁，又有担心韩子栋会不支持她演艺事业的不安。
说到底艺人的事业成就有限，再厉害也比不过韩子栋这样的青年企业家，哪怕是像少时前辈那样登顶的团体，可能一年的营收都赶不上乐至漫画最近三四个月的营收。
登顶团的天花板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她这样前途尚不清晰的练习生。
与其累死累活的练习，接受毫无人道的身材管理，或许选择放手，接受韩子栋的安排才是一条正道。
但是那样的她还是她吗？
三年多的时间里，她隔绝了大部分的社交，累死累活的参与练习，为的只是一个出道的名额，事到如今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就要放弃，对得起过去起早贪黑，舍弃一切的自己吗？
就算是前路渺茫，她也想要一个可以告慰自己的结果。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要亲自替我们珠泫制定事业规划，除了偶像，你还想尝试什么，演技还是……”
韩子栋的话才说到一半，怀里人突然猛地翻过身子，一把抱住了他，小脑袋紧跟着咚的一下撞了上来。
咳咳咳。
他刚想要调笑一下女友，就感到胸前似乎湿了一片，声音转而轻柔了许多：“珠泫呐，你哭了？”
“没有~我才不会哭。”
明显带有哭腔的声音多少显得言不由衷。
韩子栋往下挪动了一下身子：“到底怎么了，我刚刚说错了什么吗？”
稍稍回忆了一下，他刚刚貌似没有说什么啊。
爱豆尤其是女爱豆的当红期其实很短，七八年的合约期过后，绝大部分女爱豆都淡出了演艺圈，要么就是尽早转型了演员，有了新的演艺道路。
他想帮裴珠泫制定事业规划也只是希望她可以好好享受几年的舞台，然后不留遗憾的转型或者是转行。
不管裴珠泫是想尝试演技，还是想要开什么店，只要是自家女友喜欢的事业，他都会尽力支援。
“不是你的错，是你让我想起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光。”
裴珠泫吸了吸鼻子。
她不想让韩子栋因为自己的想法变得不自在，毕竟韩子栋没有任何错，他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心理负担，所以她没有选择实话实说，而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也不完全算是谎话。
她当下的心境确实很像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怀疑自己和否定自己的内耗情绪。
刚刚进入SM娱乐的一年多，面对身边很多有才华的练习生，高龄的她内心的骄傲在一次次周评、月测中被渐渐磨平，每天都处于一种生怕被淘汰的紧绷状态。
可是随着她的实力渐渐上来，不再担忧淘汰的问题，逐渐空下来的练习室又让她怀疑起自己的未来，她会不会也像很多练习生一样练习几年，扑了空然后黯然回乡。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了可以倾诉，完全为她着想，可以依靠的人。
“哎哟~”
韩子栋侧过身子想要打开床头灯，就在这时裴珠泫喊住了他：“不要开灯。”
韩子栋收回了手：“好好好，不开灯，但是你也不要哭了。”
“好。”
裴珠泫昂起脑袋，用手指按了按眼角，拭去了泪迹。
“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韩子栋还真以为裴珠泫是回忆起了过去难熬的日子，有些心疼的抱住了裴珠泫：“以后万事有我，要是在SM娱乐待的不舒服，你就来C社。”
他可太理解练习生的心理状态了，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字：苦。
练习生的苦是一种身心俱疲的苦，是一种明明日渐成年，还一事无成，看不见前途，还要向家里人伸手要钱维系生活的苦，像极了每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的懵懂期。
裴珠泫已经调整好了心情：“我要是走了的话，瑟琪该怎么办？”
“当然是一起来，你和瑟琪一起来，简直就是双喜临门。”韩子栋秒回道。
裴珠泫心里很感动，只是嘴仍旧很硬：“你们C社最近招募了很多练习生，又有了HelloVenus这支新女团，竞争压力太大，我还不如留在SM娱乐。”
“那就留下，反正C社的大门永远为你，还有瑟琪敞开。”搂着裴珠泫躺下，韩子栋又问道：“所以我们珠泫除了艺人，还有别的梦想吗？”
裴珠泫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一时间想不到。”
“那就慢慢想。”
裴珠泫点了一下头，爬了起来，趴在韩子栋胸口：“老是让你帮我，那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帮上你的？”
刚刚气氛有些沉闷，韩子栋有意逗一下裴珠泫，笑着应了一声：“有，还只有我们珠泫可以帮我。”
裴珠泫来了精神：“快说。”
“我在夏国有一款正在开发的软件，我计划邀请韩流明星和化妆师入驻，分享日常的穿搭和美妆造型，我们珠泫……”
说到这里，韩子栋没有忍住，先一步笑了出来。
裴珠泫已经猜到了韩子栋的坏心思，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装作不知情，好奇的追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是知道的，总有人会苦恼合适的穿搭，比如跟我们珠泫一样高的女孩子……”
“呀，出古雷~”
听到了早就猜到的玩笑话，裴珠泫一个没忍住，自己都跟着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夹着笑意也毫无威慑力。
她坐了起来，两手锤着韩子栋，韩子栋伸手格挡，两人打打闹闹的动作弄得床架吱呀吱呀的响。
韩子栋抓住了裴珠泫的两手，反客为主，后来居上。
没一会儿，床架轻微的动起来。
……
一夜无话。
等到韩子栋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快十点钟。
瞥了一眼旁边酣睡如许的裴珠泫，他好笑的摇摇头，涩涩果然会误事，但是那又怎样，反正这辈子他大抵是改不了了。
撩开被子静静欣赏了几秒后，他替裴珠泫掖好被子，匆匆洗漱一番，然后驱车前往了圣水洞。
和金范洙约定的面谈时间是上午十点，等他赶到了乐至漫画，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于是乎他果断甩锅给了时差，直言昨天下午刚刚回国，时间差还没有恢复过来。
“不碍事的，毕竟你也是为了乐至漫画出差。”
金范洙环视了会议室一圈，乐至漫画的管理层纷纷点头称是。
他回头看向韩子栋：“‘漫游家乡&&环游世界’这个主题活动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你这个策划人实在是功不可没，别说是等你一个小时，就是等你一天，我想在座的各位也甘之如饴。”
又是一阵应和声。
韩子栋再次打了声抱歉，表示中午的午餐由他买单，然后开始了本次紧急会议。
这次紧急会议是为了应对他未来一个多月将会转移工作重心而召开的，主要议题就是继续跟进“漫游家乡&&环游世界”主题活动，争取让这项活动在全球遍地开花。
会议进行了约莫一个半小时，会议结束后，韩子栋如约承担了所有高层的午餐费，顺带还请了今天加班的职工们咖啡和下午茶。
午餐期间，他拉着金范洙单独聊起了融资和夏国本土化的安排。
没有任何意外，金范洙同意了他的融资计划，就连在选择夏国合作伙伴上两人的意向也出奇的一致。
“果然合作伙伴没有选错。”
“但是我却觉得我的合作伙伴选错了。”
“金会长为什么会这么说？”
金范洙看向韩子栋，一脸幽怨：“为什么IdolMall的合作不找我们KakaoTalk？”
韩子栋恍然大悟，敢情是这件事。
为什么不找金范洙合作，当然是CJE&&M旗下要电视台有电视台，要跨国的渠道有跨国的渠道，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帮忙搭建起IdolMall的架子。
比如星你的单行本，再比如眼下《让我从地球上消失》的同款手机、同款校服等植入产品会在合适的时间上线IdolMall，依靠CJE&&M帮忙搭建的网店渠道铺货到亚洲东面的绝大部分国家和地区。
他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好拿CJE&&M帮忙拿下半岛音乐版权一事而作为借口，这才让金范洙彻底无话可说。
“我也很看好IdolMall的未来，如果你下一次融资还不拉上我，我们这朋友是没得做了。”
金范洙脸上的幽怨表情不是作假，而是真的是对韩子栋又爱又恨。
爱的是乐至漫画依靠奇妙的企划已然超越了Naver网漫几个身位，KakaoTalk当初的股份互持获得了惊人的回报；忧的是他们的KakaoPage可能会因为乐至漫画的虹吸效应而面临胎死腹中的结局，一如现在半死不活的KakaoFriends系列表情包。
“当然了。”
韩子栋奉行的商业原则就是合作共赢，只要KakaoTalk给得起资金，多一个合作伙伴也不算是坏事。
就在他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金范洙又开始控诉他的第二桩“罪行”。
“现在我们聊聊钉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