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七章 访亲（1）
佳市，位于黑省东北部，雄鸡冠子的位置，这里也是清朝时候的宁古塔昂邦章京所在地。
宁古塔是个好地方，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英雄好汉呢。
新时期了，这里发展的还不错，也是黑省建设兵团总部所在地，陆姐夫的家就在这里。
现在，这一大帮人准备去佳市拜访一下亲家了。
毕竟是儿女亲家，老李难得来一趟东北，自然应该过去好好走走这门亲戚。
其实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备不住沈某人想去。
沈某人不但想去佳市，还想要去同江口岸看一看呢，据说，那里是松江和黑水的交叉口，风景相当不错。
按照沈某人的话说，难得出门一趟，自然得玩舒畅了再说。
老李哂然。
沈光林又说了，听说你女儿在婆家地位可不是太高，你这个高官不去撑腰，那她哪天才能真正的抬起头来呀
那老李就没话说了。
其实，沈光林也不知道曼丽姐的家庭地位怎么样，只是他想，在这个年代，家里没个儿子，说话总是不硬气的吧。
总之，佳市肯定是要去的。
而且，沈光林对陆姐夫的工作也有点设想，准备去佳市和同江考察完了再说。
对于沈光林的安排，陆姐夫有点意见，安排工作，难道还要先过zheng审这一关不成？
其实，不只是陆姐夫，就连曼丽姐都觉得，这小沈是不是有点管的太宽了呀。
他所说的话安排的事，你们怎么也都不反驳的？
不过，这些话终究没有人跟沈某人说。
沈光林还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呢，毕竟，所有行程可都是自己安排的，这不是劳心劳力的命么。
其实，这几年，只要是出远门，什么时间，去哪里，一切都是沈光林说了算的。
大家也都已经习惯了。
第一，谁让他是金主呢，谁出钱，谁说了算，不行你买单啊？
而且，他手下的人也会筹划，有打前站的，有负责安保的，有负责结账的。
总之，只要出门在外了，就会有人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那谁还去质疑他干啥？
大约，也是因为有人一直在做着沈某人的安保工作吧，蓉蓉和老李觉得自己胡乱插嘴的话，可能会打乱了安保团队的工作安排。
学校和上级部门可是都说了，沈教授，这可是国宝级的科学家，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
只要沈光林愿意出钱，国家就愿意派更专业的人。
这个待遇，也就是从沈光林开发出高温超导材料以后，他的安保级别就真的提上来了。
现在，谁要是敢找他麻烦，是真的要被请去喝茶的。
时间长了，给大家造成的印象就是：沈光林说他想做点什么，只要命令下达了，大家立刻就去执行就是了，没有特殊重要的理由，懒得打破计划。
这次去佳市，沈光林的一部分学生们就留下来继续进行科研工作，剩下的人随着沈老板一起跟着便宜姐夫去佳市看看。
据说，那里已经是最边境的城市了呢，而沈某人真的很有自己的想法。
为此，他还从京城叫了一个人过来，这个人以前是跟着顺子往东欧倒货的。
从哈市去佳市要往东北方向走，一路沿着松江走就可以了，这里有条国道，倒也方便。
沿途风景不错，依次会路过巴彦，木兰，通河，依兰，最终到达佳市。
这其中的距离还是挺远的，但是沈光林并不在意啊。
出来就是旅行的，工作和赚钱都是其次。
这次出来，他也是准备体察一下东北的民俗特色风土人情了。
而沈光林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刚好可以沿途一路品尝美食了。
他们没有选择坐火车，主要是不好拿行李，真的不如自驾前往呢，反正有车有司机。
学校的车就先拿来用用了，这是荣幸，也没有谁会说些什么。
这个年代国道的路况真的算不上好，但是经过国家的大力整顿，治安确实好了不少，只是沿途的收费站挺多，也就军牌不收钱，沈光林剩下的几台车都得交钱，不交都不好使。
每到一个县城，他们都要停留一下的，问一问当地特色景点，品一品当地特色美食。
总之，必定要找一家令沈某人满意的饭店，这才会决定在这里落不落脚。
然而，饭店老板都没有见过这么挑剔的客人，小炒肉要炒回锅肉，辣椒要切掉头，吃鱼要刮干净鳞片去掉腥线，这要求也是真的多。
要不是他们同行的有两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子，老板铁定要发飙打人了。
不过，老板也是咬牙看着自己店里的宣传标语：文明经营饭店，严禁殴打客人，这才忍下了自己的火气。
他都不知道，陆姐夫的车上可是有管制武器的。
可是，即使如此，沈光林依然对这样的饭菜给了差评，油大盐大，除此之外没滋没味，甚至连辣味都没有，你告诉我这是特色菜？
这就是特色菜，贼拉香，嘎嘎的，有没有？你看这油渣，都是故意没炸透的，就是留着油，用它炒菜，香！
沈光林没有觉得香，就是觉得腻。
陆姐夫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己家的招待，能够入的了这位妹夫的法眼吗？
他不会故意来找茬的吧？
等大部队赶到佳木市，已经是第三天了。
中途他们休息了两晚，反正路程又不赶。
这个复杂的旅行团，明眼看着是尊重老李和于阿姨的意思，实际执行的还是沈某人的意志。
因为，无论他们到达了何地，都已经有人提前到达了这里并做好了安排。
他们已经设想好了沈老板所需要的一切，各种行程都是办的妥妥的。
越是这样，于曼丽夫妻俩对父亲老李的实力也更加佩服了。
原来，这就是高干家庭。
爸爸果然是位高权重啊，这出行简直就是微服私访啊。
妹夫别看是教授，承担的估计也就是生活秘书的角色，只是这个秘书有点不太尊重领导，太我行我素了，这样不好。
佳市是沈光林他们第一次来，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都充满了好奇。
不得不说，这座城市还是可以，尤其是陆姐夫的家，竟然是黑省建设兵团家属区呢，看样子，这个家庭也不是全无根脚的。
考察团找地方住了，陆姐夫带着老婆孩子岳父岳母外加小姨子和妹夫一起回家。
老陆家的老两口都在等着呢，他们知道亲家公会过佳市来，早就提前做好了各项准备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个旅行团会在路上耽搁那么长时间。
还好，老李没有摆架子，还是很热情的跟亲家握手，宾主尽欢的时候到了。
看的出来，陆家的老两口都有些矜持和紧张，即使是自己的家，还有些手足无措的的感觉，老李这个级别，跟他们建设兵团的司令差不多了。
觥筹交错之后，气氛就活跃起来了。
别的都好，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亲家母和亲家公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且估计也没有组成一个完整家庭的可能。
老李估计是很想的，但是岳母未必能答应。
如果他要找援军的话，沈光林肯定是支持老李的，这也是他撺掇老李带着于阿姨一起出门的原因和动力。
甚至，如果不是李蓉阻拦，他都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了。
老叔逢春有没有？
老李越发觉得，小沈这个女婿，真的很对自己的胃口啊，下回，不带蓉蓉出门了。
在这场宴席上，小沈并不是主角，即使他是京城大学的教授，在介绍的时候也只是在京城教书的老师，反倒是蓉丫头在中组部工作，显得更加前途无量一些。
老李是最受尊敬的那个，谁让他是高官呢，很高很高的那种，尤其，陆家老两口也是干部，越是干部，越注重级别。
兵器工业部的副部长，听着就很厉害呀，跟高官没差的。
曼丽姐的家庭地位果然提高了，收拾卫生的活不让她干了。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的欺软怕硬呀，也没有那么多攀高俯低。
大家都是城里人，都是吃商品粮的，工资多点少点并不影响生活品质。
只是，能够把曼丽的工作给安置到京城，这个确实很难，这才有了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对于京城来讲，全国到处都是农村。
陆家老两口提议，既然能给儿媳妇安置工作，那儿子呢？
小陆的工作能不能也给安置一下呀，一家人分居两地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不，小于在哈市的医院做医生，孩子在佳市上幼儿园，小陆在同江管口岸边防。
一家人分在三个地方，相聚难啊。
小事，有老李在，想定居京城一点都不难。
只是，关于小陆工作安排的事，沈某人另有想法。
即使没有沈光林安排工作，让老李来安排，也可以搞定的。
老李虽然不太爱管事，但是真的想给女儿女婿谋求一个工作，也还是很轻松的。
只是，沈光林愿意掺和，而且他找的工作开的工资高，这个老李就比不过了。
现在，哪家公司能够有长城集团开的工资高啊？
沈光林给曼丽姐安排的工作不再是到医院做医生了，而是到实验室去做生物制药的研发，或者做临床，总是是有活干的。
即使什么都不干，专领一份工资不也是很正常的嘛。
酒席散场了，工作的事不急。
“陆同志，有个艰巨光荣而伟大的工作任务在等着你，你考虑一下。”
陆姐夫脑袋里一直在闪着这句话。
这是沈光林跟他说的。
给小陆把工作也调职到京城去的事老李答应了，即使沈光林不办，他也能办。
只是，吃过了晚饭，沈光林要单独跟陆姐夫聊聊，他不是觊觎姐姐，故意把姐姐和姐夫拆开，是真的有工作任务安排给姐夫干。
东北可没什么好茶，这边人喜欢和茉莉花茶，很香。
茉莉花茶有点像乐器中的唢呐，它一出现，任何茶香都可以遮掩下去了。
唢呐也是一样的道理，它一出现，大家可以收拾收拾吃席去了。
“你觉得老李怎么样？”沈光林喝了口茶，直接问道。
“老李？你说岳父吗？”陆姐夫可不敢这么称呼老李，他对权力地位还是很尊重的。
“对，就是岳父，我平常都叫他老李的，他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沈光林和老李真的太熟了，真有点兄弟的感觉，甚至，俩人做事很有默契的，有时候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这我可说不好，我娶曼丽，真的不是为了岳父是个位高权重的大官。”陆姐夫做着解释，他娶曼丽姐的时候，除了于阿姨，没人知道老李才是亲爹。
沈光林继续问：“那你现在有没有压力？”
“有一点。”
“那你知道李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么？”
“还真不知道。”
毕竟认识的时间还短，别说陆姐夫了，就是曼丽姐都不知道李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
“这样吧，姐夫，你学什么专业的，工作几年了，都会些什么？我也好给你安排工作。”
沈光林就像一个面试官，开始对姐夫进行了全方位的审查。
“小沈，别看你是大学教授，我也是读了大学的，学的是军事指挥，现在还是军队编制呢。不过，为了曼丽，我现在就可以退伍。”
陆姐夫也想家庭团聚，只是时代不允许，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于曼丽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专业到一个县城来。
毕竟，哈市怎么说也是省城，比佳木，比同江可好太多了。
也就是家里没有硬扎的关系，不然姐夫早就找机会去哈市一家人团聚去了。
“我并不是要你退伍，退不退伍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做什么？”沈光林继续问道。
“我能做的有很多啊，哪怕是看大门，我一样可以站6个小时军姿，而且我射击是全团第一名，手榴弹能投70米，武装越野10公里都没问题的。”
说实话，沈光林实名羡慕了，这是牲口吧。
不过，这不是他要表达的意思，沈光林继续回到原来的话题：
“那你知道李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吗？”
“妹夫，岳父虽然级别很高，但是，我们真的没有高攀的意思，我不争你的地位，只要我们家庭团聚就好了。”
陆姐夫是真的有点误会了，沈光林只能主动做解释了。
“就老李那尿性，我是怕你争宠吗？又不是皇位，我说的不是老李，我说的是再往上一代，你知道老爷子是做什么的吗？”
姐夫有点不好意思，“这你们都没说过，我哪里知道。”
沈光林就开始讲起了老爷子的丰功伟绩，陆姐夫作为一名军人，顿时都惊呆了。
他以为老李已经够厉害了，没有想到还有更厉害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要入老爷子的法眼，你这个履历可不行。”
“那怎么办？”
“你要立功。”
“现在又没有仗打，怎么个立功法？难道把我调到彩云去么？我是不怕死啊，可是，我还有老婆孩子啊。”
沈光林说起了正事，“现在老毛子那边的经济不太好是不是，有不少人通过口岸贩货来往的吧？”
“这倒是，我们每天都能查到投机倒把的人。不过，他们也很不容易的，风餐露宿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们也没有为难。”
陆姐夫的工作就是巡查口岸，因此对这种现象了解的比较多，知道的也很深，毕竟，河对岸就是俄国了，同江本身就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两地通商口岸。
不说车辆运输的正常商业往来，就是人背马驮的私下物流运输，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们是吃了孝敬吧”
“小沈，你这话可就难听了，我们真的没有损害国家利益。”
“可是，他们的这种行为损害了人家邻国的利益。”
“那谁管得着呢，前几年我们还准备跟他们打仗呢，也就这几年关系缓和了。”
沈光林不说题外话了，他说了他原本的打算：“
所以，在哈市的时候，我就帮你想好退路了：你以后的工作，就是守好口岸，顺着这个时代潮流，参与到时代进程中去。”
你是要我做倒爷？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全是。
沈光林继续做着忽悠：“
根据上层的判断，老毛子估计是坚持了不了几年了，现在正是动荡的时候。所以，他们手里有一些值钱的，原来保密级别比较高的好东西，现在花费较低的成本就能弄过来。”
“你是说我帮国家做生意？”陆姐夫情绪稳定下来了，没有说行还是不行。
“不，你是帮我，跟国家没关系。”
“我懂，你代表国家嘛。”
“不，我就代表我自己，顶多代表长城集团，代表不了更多人。”
“哦，是这样啊，那还好，现在就有部门专门负责这个的，妹夫，不是我不愿意，是没办法。”
原来，这位姐夫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呀，想想也是，他天天接触这个，从沈光林一说口岸，他立刻就敏感的意识到了沈光林想说什么。
哎呀，忽悠不到你了还，沈光林就不信了。
“部门不同，需求也不一样，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你知道咱岳父是干什么的吗？”
沈光林只能又从头开始劝起。
“老李现在客户数兵器工业部的副部长，你如果能够弄来更先进的兵器资料，哪怕是工业机械资料也行啊，你立功了，他是不是可以更进一步？
你不管有没有别的部门在做这些事，这都跟咱们没关系，咱们的侧重点还是民用，比如，一些材料技术，一些加工工艺，一些研发资料，这才是工作重点。
至于那些军事资料，能有，当然好，没有，也没关系。”
这才是沈光林的目的所在。
“可以，从那边贩运东西当时是可以，但是，咱没本钱啊？”
“你想要多少本钱？”沈光林突然感觉自己装一波的机会来了。
“其实我能联系到出入境的火车皮，哪怕是一节车皮的物资，怎么也得要个二三十万吧，谁能够有这么些钱？如果是一列火车呢？那得好几百万了。”
陆姐夫也想看看沈光林的实力，一切都是往大了说的，其实他的能力还真的搞不定一列火车。
沈光林很惊讶的说，“要这么多钱呢？”
“也行，妹夫，你说吧，能筹多少钱？”
“就2000万吧。”
“什么？人们币还是卢布？
“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