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交锋
第二百九十六章交锋
王启年在营门口大发神威,骂的单雄信七窍九孔似乎都在往外喷着火,可是单雄信空负一身武力却偏偏施展不出来,骂,他是万万骂不过王启年的,打,王启年是万万不会出去和他打的。一个使劲叫着有本事你出来,一个针锋相对道有本事你进来。只是喊来喊去连他们两个都觉得无趣,一个骑在战马上呼呼生气,一个回头招呼士兵们赶紧取水来给自己润润喉咙。
让进来的人明知道外面的进不来,让出来的也明知道里面的不出来。
就这么对骂了两个多时辰,待单雄信恼火的回到阵中摔了头盔的时候,西面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也就是正是八月间白日还显得很长,若是换了冬日哪怕是初春,这个时候太阳也早就沉进地平线下面睡大觉去了。
虽然即将日落,但天色已然明亮的很。瓦岗寨的人马在烈日下考晒了半日一个个如同脱了水的青菜般蔫了下去,有很多士兵已经站得腿发酸脚发麻,毅力大些的以手中长矛支着身子还在坚持站着,毅力一般者已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连骂娘的力气都舍不得使了。单雄信倒是还显得精力旺盛,可是这精力挥发不出去他憋得更加难受。
见瓦岗寨叫阵的骑兵退去,燕云寨中士兵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众人将王启年如英雄一般接回大营里面,被人举着往前传递一直到李闲军帐的时候王启年居然脚都没有沾地。这等礼遇让王启年大为满足,他骄傲的如同一直斗胜了的公鸡般昂首挺胸,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笑容背后的那一丝隐藏极好的忧虑和不安,一直到进了李闲军帐里面,王启年的脸色才变得肃然沉重,尤其是看到坐在大帐中主事的竟然是达溪长儒的时候,王启年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测。
“将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启年对达溪长儒施礼后直接问了出来,脸上哪里还有之前骂赢了瓦岗寨叫阵人马时候的那种得意?
达溪长儒摆了摆手示意王启年先不要说话,他高坐在李闲的位置上问铁獠狼道:“如今营外瓦岗寨人马士气如何?”
铁獠狼抱拳道:“回将军,属下刚才亲自去看了,瓦岗寨的人马在外面晒了半日骂了半日已经疲乏,大部分士兵坐在地上休息,阵型混乱,属下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退去。”
达溪长儒冷笑道:“哪里是那么容易想退回去便退回去的?”
他站起来扫视了帐中人一遍沉声道:“瓦岗寨在外面气势汹汹的骂了半日,士兵们都憋足了一口气准备出去厮杀,你们也想出去厮杀,我也想!现在正是好时机,雄阔海,你亲自带领三千步兵,出营门后猛攻瓦岗寨左翼,只求牵扯其左翼兵力,不可深入!”
他此时气质凛然一变,在铁獠狼等人眼中,达溪长儒似乎又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成为了那个令外族闻风丧胆的大总管!
“喏!”
雄阔海抱拳应了一声。
“骆傅,你带三千步兵,攻瓦岗寨人马右翼,如雄阔海一样只佯攻不可深入,你们二人但见瓦岗寨中军乱起,便立刻挥军发力猛攻,压制住瓦岗寨两翼不能回撤救援其中军!且记住,只要瓦岗寨中军不溃,你二人就不可收兵!”
“喏!”
“裴行俨!”
达溪长儒大声叫道。
“末将在!”
一身铁甲的裴行俨上前一步抱拳应道:“请将军吩咐!”
达溪长儒道:“李将军重信重义,答应救出你的父亲便救了出来,其间无论付出多少心思多少努力也从未想过敷衍你,而现如今也到了你帮李将军的时候,我若是命你为先锋,领精骑一千猛攻瓦岗寨中军你可敢否?”
“将军待我以国士,我当以国士报之!”
裴行俨大声说道。
“好!”
达溪长儒肃然道:“我只给你一千精骑,是因为你虽然为先锋却也是一支佯攻之兵,待你冲杀瓦岗寨中军之际,我会亲自率领三千精骑支援你,一举将瓦岗寨中军打乱!而且,我已经派人到雷泽城内和东方烈火越好,一旦咱们这边出兵他立刻率领城中人马袭扰瓦岗寨的后队!”
说完之后达溪长儒昂首问道:“你们可有必胜之信心!”
“破敌!”
众将齐声高呼一声。
待布置完毕将领们都出去准备的时候,达溪长儒看了王启年一眼,眼神中都是欣赏和欣慰:“当日留下你的时候,众人皆说你无用,唯独将军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个怀才不遇的可怜人,只要给你机会你定然能大放异彩,看来将军没有看错你。不瞒你说,将军确实受了些伤不宜亲自出征,不然又岂会容瓦岗寨那些跳梁小丑作祟?”
“将军他……无碍?”
王启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达溪长儒摇了摇头道:“短日内,无法亲自出征。我不瞒你,也希望你不要胡乱说出去。”
“自然不会!”
王启年肃然道:“只是整整一天将军都没有露面,咱们燕云寨的士兵们就算不会想到什么,但难保瓦岗寨那边不会推测出来什么端倪。依我看……”
王启年往前走了几步,贴近达溪长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达溪长儒眼前一亮随即赞许道:“你果然如将军所说,心思灵敏,智谋过人!”
……
……
翟让看着手下中首领叹了口气道:“本来有件事我答应了懋功不要说出来,待事成之后再告诉你们,只是今天整整一日没见到燕云寨那李闲露面,也没见懋功露面,我推测事情已经有了变故,所以倒是不得不说出来了。”
众人见大当家提到军师皆站直了身子,打起了精神侧耳倾听。
翟让清了清嗓子说道:“前两日晚上时候懋功独自来找我,他说燕云寨李闲那厮为了击败咱们瓦岗寨,所以想出了无耻的离间之计。为的就是让我瓦岗寨中兄弟们不再互相信任,那燕云寨便有了可趁之机。懋功说自他和咬金兄弟从东平郡归来之后,便有人揣测他收了李闲那厮的好处,可是懋功却无法辩驳,虽然我劝过他清者自清不必太过计较,但懋功说为了咱们瓦岗寨着想还是要将这件事解释清楚。”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淡淡的看了单雄信一眼,单雄信的脸立刻便有些发红。
“只是光凭一张嘴解释,懋功怕无法取信于人。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计策,假意去投降燕云寨,然后里应外合,将燕云寨的人马杀一个片甲不留。”
单雄信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心说翟守义你现在倒是说的好听,前几日你心中的怀疑比我还要重几分,如今倒是装的道貌岸然!
翟让原本字礼成,后来行走江湖多仗义之名,于是他便把自己的表字改为守义,倒也是被不少人赞美过。
翟让不知道单雄信心里想的什么,依然自顾自说道:“昨夜懋功出走投靠燕云寨,并不是他真心投降而是定下的计策。他临走之前曾经说过,若是今日咱们率军进攻他若是成功的话必然出现在咱们面前,这样是告诉咱们他已经打入了燕云寨里面。可是今日整整一天,懋功都没有出现。”
“我忍不住便将这件事和你们单二哥还有伯当兄弟说了,你们单二哥担心是懋功出了什么危险,劝我将此事与大家说明,集思广益,咱们也想出个法子来将懋功救出来才是大事。我也担心是不是懋功一时心急刺杀了那李闲,不然为什么那燕云寨的大当家也一直没有露面?”
他看着单雄信微笑道:“你们单二哥虽然性情是急了些,可也是为了咱们瓦岗寨好。懋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击败燕云寨。”
单雄信见翟让给自己面子,虽然心中对翟让颇不满意却还是抱拳道:“以后我一定会沉稳些,再也不能将兄弟们置于险地。”
程知节冷笑一声,表情愤懑不屑。
他心说若不是你和大哥当日不信我和懋功,懋功会想出这等危险的法子来证明清白?如今倒是来做好人,早些干嘛去了?!便是谢英登也觉得今日翟让和单雄信都显得太过做作了些,一点真情实意都没有。大哥翟让,明知道懋功有心为自己证明清白,却还是怀疑,今日若不是王伯当劝他,他和单雄信还推测说上了徐世绩当,徐世绩这是借机真的投靠燕云寨李闲去了。
“大哥就说怎么办吧!”
李密临走前留在瓦岗寨的心腹张亮抱拳道:“我们都听大哥的吩咐,只要能救出军师,我便是豁出去这条性命也在所不辞!”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心中感慨,人家李密的人才来没多久都如此仗义,倒是瓦岗寨中原来的兄弟们勾心斗角,一个个不肯相信彼此!偏是谢英登和王伯当这两个心思剔透之人,一眼便看出张亮这是在借机收买人心。
张亮是个黑瘦汉子,一双眼睛倒是格外的大且明亮。
“我虽然进咱们瓦岗寨的时间最短,但向来敬重军师,如今军师落难,我愿请命率一支人马攻打燕云寨!”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翟让摆了摆手道:“咱们得先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才行,不然若是贸然进攻再伤了懋功的性命就坏了。”
翟让说完这句话之后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说话,一个个都视线都盯在自己脸上。他见手下众人都等着他拿主意,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悲伤来。
要是懋功在就好了,密公要是在就更好了,一定能想出个好办法来,怎么会有现在这种尴尬局面?
正想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急切的喊道:“报!燕云寨人马来袭!”
众人一惊,翟让也是脸色大变,他连忙快步往帐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快快快,你们都回去约束部下,准备迎敌!”
马车的车厢四分五裂早已没了原来的样子,文刖的这一刀竟然如劈开一块豆腐一样将半个车厢劈开,那匹拉车的马本来受了惊吓往前冲了出去,却被反应奇快的龙庭卫乱.刀砍落了马头。
没了脑袋的驽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马车一歪险些冲进路边的深沟里,马血染红了路边一大片野草,那马竟然还没死透,四肢还在微微抽动。
文刖吩咐了陈素带府兵进入卢县搜索那些假的龙庭卫,然后便盘膝坐在残破的马车闭目养神。
青鸢和凰鸾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冷冷的看.着那软倒在地上卢县县令王灵之。
文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白,这让他俊美如女子的脸看起来更加的妖异。闭目养神中,他的呼吸平稳,似乎王灵之带着哭腔的解释,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王灵之这会却变成了个不知趣的人,跌坐在官道上还是一句一句的解释着什么。终于,文刖的脸色微微一变,皱眉说了两个字。
“聒噪”凰鸾眼神一凛,猛的闪身在王灵之身前,一脚侧踢正中王灵之的侧脸,这一脚太突然了些,太狠了些,一脚.踢出后,王灵之的身子横着擦着地面往一边飞了出去,搓着官道路面出去两三米远。王灵之的脑袋狠狠的撞在地面上,立刻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被这一脚直接踢死,还是脑子受了震荡昏迷了过去。
“割了他的头!”凰鸾冷声道。
一个龙庭卫锦衣士兵立刻大步上前,一手抓着王灵之的头发提起来,横刀一扫,那一颗大好头颅便被割了下来。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染了那龙庭卫士兵一身。只是他却似乎做惯了这种事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个大隋从七品的县令,就这么说杀就杀了,下令杀人的那娇美少女和杀人的士兵都没有一丝犹豫,在他们看来似乎杀一个县令就和杀一只草鸡毫无区别。
“卢县县令勾结巨匪王薄,试图行刺都尉。县令王灵之,以及随从刺客尽皆被斩!”凰鸾看着那还在滴血的人头声音清冷的说道。
这句话一说完,周围围着的龙庭卫士兵立刻动手,那些王灵之的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顷刻间就被砍瓜切菜一样砍翻在地。几十个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龙庭卫的士兵们面无表情的将所有人头都割下来,然后堆在一起。凰鸾摆了摆手道:“此去雁门关千里迢迢,这些证据就不要带着了。”
她吩咐完,龙庭卫士兵便默然转身,抬起无头的尸体就丢在路边的深沟里,就在他们提起那些人头准备丢了的时候,只说了聒噪两个字后便再无一言的文刖缓缓睁开眼,微微叹了口气道:“将这些人头以木盒装好,赵三,你带一队人,带着这些人头送去济北郡郡治,交给郡守王春堂,告诉他,卢县县令王灵之勾结匪患,抗旨不尊,被我就地诛杀,让他写一份奏折送去雁门关他若是不知道如何往雁门关送奏折,我可以亲自去一趟济北城。”
“喏!”
叫赵三的龙庭卫队正应了一声,随即将那些人头收集起来,点齐了自己手下五十名龙庭卫士兵,向文刖行了一个军礼然后上马就走,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文刖起身,从残破马车上下来看着赵三他们远去的背影低声道:“王春堂见了这些人头,自然明白我的意思。那是个机灵人,当初认了宇文述做义父,孝敬了一对价值连城的碧玉狮子,所以才会平步青云从一个执笔小吏一跃当了郡守。如今他义父也被困在雁门关,他这个做义子的怎么也不该装作不知道”
说到这里,文刖又想到宇文述。
杨广喜爱奇珍异宝,所以宇文述这些年来送进宫里的珍玩好歹算算也能装满三辆大车。宇文述屡次率军征战,战胜之后所得的战利品,其中所有的金银铜钱,从来没有上交过国库,而是每次都装车封好送进宫里去,他这样做无疑有违体例,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因为受贿的是皇帝,而且皇帝很喜欢宇文述这样做。
王春堂送给宇文述的那一对碧玉狮子,早就摆在了杨广的桌案前面。
皇帝知道宇文述贪,但是也知道,宇文述是在替他贪。
“王春堂才是和王薄勾结最深的那个,杀了王灵之,他会明白我什么意思的,如果他不发兵去雁门关,我不介意带兵去济北城绕一圈。”
文刖淡然说了一句,感觉体齤内的毒性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他缓步走向自己的坐骑:“进城,然后张贴告示,城中所有青壮男丁,一律随军前往雁门关。另外将县库打开,所有粮食银钱都充作军资。”
王灵之死的很冤枉,在文刖率领大军进入卢县的时候,说不得他此时正和那几十个随从一起,抱着自己的脑袋茫然的走在黄泉路上。
大军进城之后立刻封锁四门,挨家挨户的清查青壮男丁。一时间小小的卢县县城内鸡飞狗跳,乱的一塌糊涂。满城都是大队大队的府兵在抓人,只是百姓抓了不少,却没见到一个穿龙庭卫锦衣服饰的人。
文刖进城之后便直接去了县衙,进了公堂后便在县令大人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想了想,提笔亲自写了一张告示,让手下人贴在县衙外面。
留在县衙的地方小吏战战兢兢的奉上热茶,只是却被青鸢拦住,看了一眼那茶水,端起来泼在地上。那小吏被吓的哆嗦起来,也不明白其中的缘故是什么。正惊慌失措的时候,文刖新提拔的府兵别将陈素带着几个亲兵快步走进县衙大堂。
他走进来之后躬身对文刖抱了抱拳道:“大人,城中都已经搜索过,没见着一个穿龙庭卫服饰的人,不过属下却在城中一户周姓富户家中搜出了这个。那周姓富户一家三十几口,都被人捆了封住嘴巴丢在柴房里。”
他一挥手,后面的亲兵立刻将抱着的东西放在文刖面前的桌案上,那是一堆龙庭卫的衣服,看样子最少有二三十件2000。
“末将怀疑,那些贼人已经逃出县城了。”陈素垂首道。
文刖点了点头道:“你去统计城中青壮男丁,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告诉他们,随军去雁门关,若是有人反抗你自己看着办吧。”陈素领命去了,文刖随即将视线定格在堂下站着的那几个瑟瑟发抖的衙役身上。“你们几个到近前来。”他低声说道。
那几个吓得惊慌失措的衙役挪着脚步到了公堂里面,几个人站成一排,垂着头,谁也不敢看文刖的脸色。他们身上的佩刀都已经被卸了,腰带上挂着的锁链也被摘了,浑身上下似乎连一寸铁也没有,他们也已经知道发生了生么事,知道县令大人已经赶着去阴曹地府报到了。
“那些人呢?”
文刖看着堂下站着的那几个衙役低声问道。
“人人都走了。”
他抬起头看了文刖一眼,又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就在县令大人出城迎接您之后,那些那些侍卫大人便从北门出城走了,他们说说是有刺客从北门逃了,带队的那周旅率便骑马一路追了出去。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此时,估计已经出去二十里了。”
“那些人什么时候来的,你仔细说给我知道。”文刖语气平淡的问道。
领头的那衙役咽了口吐沫,吞吞吐吐的将周知命等人进城之后的事说了一遍。倒是与王灵之之前所说的一般无二,显然王灵之也是被那些人诓骗了。只是他死倒是算不得冤枉,因为文刖早已经查清,这济北郡所有的官员就没有一个和王薄没有联系的。不过王灵之若是肯老老实实组织民勇北上的话,这条命还是能保住。
等那衙役说完,文刖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几个,可愿意随军北上?”
“愿意!愿意!”那几个衙役点头如捣蒜,知道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
文刖嗯了一声道:“你们下去吧。”
那几个衙役连忙躬身行礼,领头的那人起身的那一刻,忽然一抖手从袖口里甩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直接打响文刖的面门!
文刖见那一包粉末飘洒着打向自己,他微微皱眉,单掌往上一撩,那巨大的桌案便被他撩起来飞了出去,于此同时,他已经伸手抄了一件原本在桌案上摆着的龙庭卫的衣服,呼呼抖动起来,那衣服如风车一样卷出一股风,将那些飘洒的粉末扫开。
有毒?
文刖眼神一凛,杀机暴现。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衙役从自己的头发里拽出来藏好的匕齤首,竟然不顾那毒粉,同时朝着文刖杀了过去。文刖刷的一下撕下一条衣衫蒙住自己的口鼻,几乎同时一脚将最先冲到身前假扮衙役的密谍踹飞了出去。那几个密谍身手都极好,第一个才被击倒,第二个已经跃过来匕齤首笔直的刺向文刖的咽喉。
文刖蒙住口鼻之后身伸手一叼,拿出那密谍的手腕一拧,咔嚓一声,那密谍的手腕便被折断,白森森的骨头茬子从肉里钻出来,上面还挂着肉丝。匕齤首被文刖顺手夺了去,只是那密谍竟然悍勇无畏,右手折断,左手一拳打向文刖的面门。文刖身子往前一欺让过那一拳,匕齤首往前一推噗的一声没入那密谍的咽喉中。
下一秒,文刖闪开另一柄刺过来的匕齤首,一拳轰在第三个冲过来的密谍脸上,这一拳力度奇大,直接将那人的脸面砸的坍塌下去,半边头颅都变了形状。在那密谍喷洒的血雾中,文刖单手抓住那人前襟,提起来猛的将那人的身子掷了出去,嘭的一声将最后一个冲上来的密谍撞到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五个装扮成衙役的密谍竟然都没有碰到他的衣服就被全部放翻。
被同伴尸体撞回去的密谍见已经没了机会,立刻将手里的匕齤首刺进了自己的心口中,一点迟疑都没有,狠辣的让人心悸。
而第一个被文刖踹飞出去的那密谍,这一下摔的极重,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被反应过来的龙庭卫擒住,两支胳膊立刻被卸了,噗噗两声,他双腿也被龙庭卫的人往反关节的方向折断,四肢俱断的密谍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就好像一条没有骨骼支撑的肉-虫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地上随着他的挣扎而被血液涂抹成了红色。
“
你们是什么人?”文刖缓步走到那密谍身边,脸色阴沉的问道:“可是燕云寨李闲的手下?”
那密谍躺在地上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大口血。他抬起头看着文刖,凛然无惧,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森白的牙齿上还挂满了血丝。
“你既然知道,何须要问?”
密谍又吐了口血,如蚯蚓一样挪动着身子靠在一根柱子上,极艰难的坐起来,目直视着文刖的脸一字一句说道:“燕云寨要杀你,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身份。将军说你该死,你便是该死。”
说完,他低头咬住自己的衣领,吞下一颗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阉人,你这一趟走的便是黄泉路!”
第三百二十七章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