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啸
一人一魔在木屋外停住，在奇卡利的带领下，两位一起行礼拜见。
“来了。”
屋内传来一声年迈而又浑厚的声音，正是学院二长老，黄金剑圣庞顿。
“二长老，这位便是耶格纳茨，我们的‘魔人’。”
工具魔真好用……
“很好，小家伙可以进来了，奇卡利你回去吧。”
“遵命。”
奇卡利鞠躬行礼，同时轻推了纳茨一把。
“去吧，你要走运了。”
纳茨一脸紧张，一步步慢行门外。
“进来吧，不用紧张。”
室内无他物，只有两张床，一张剑床一张木床，老者端坐木床之上，又有一柄佩剑贪睡剑床。
庞顿直勾勾盯着魔人。
纳茨不敢无礼，进得门内便躬下身躯。
“长老在上，小子耶格纳茨。”
“不必如此。”
纳茨这才抬起头来，且看看这位黄金剑圣。
老人衣着朴素，满头白发披散于肩，虽然看起来有些老了，但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纳茨觉得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凌厉眼瞳，而且，他还有种感觉，长老大人恐怕用眼神就能干掉他。
庞顿上下打量魔人一眼，浑身上下剑意弥漫，似乎要将他看个透彻。
纳茨不由紧张起来，这位不会动手吧？
拜托，千万不要，我只是个新生啊。
然而，魔人多虑了，凌厉剑意很快就消散而去。
“果然如此。”
老人露出一副奇妙表情，感觉像是失望，又有些恍然，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
纳茨却是一脸问号，长老大人搞什么？
“抱歉，我没想到‘魔人’会是这个样子。”
“老大和陛下说的没错，现在的你果然还很平凡。”
喂喂，你什么意思？
纳茨嘴角微微抽搐，这话有些过分了哦。
当然，他可不敢顶嘴。
庞顿也没在乎纳茨的反应。
“好了，不说笑了，说正事吧。”
老人起身，拍拍纳茨小肩膀，把他带到剑池边上。
“一位阁下曾有言于我，等你来了，便送你入剑池走一遭。”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前面就是，进去吧。”
啥？
纳茨有点懵。
魔人又看了眼前方那一大片剑刃池林，喉咙都打结了。
“长老大人？‘送我入剑池’是什么意思？您要我去那剑刃堆里？”
庞顿没有回话，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那锐利的目光刺得纳茨无话可说。
但……那里头可全是剑刃啊，真要进去？我怕刚进去就皮开肉绽哦。
似是察觉到少年的困境，长老大人也不多言，轻拂衣袖，魔人便飞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卧槽！”
片刻后，魔人双臀着地，落在了剑池正中央。
所幸，这里不是剑尖朝上的区域。
纳茨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又急忙查看后背。
还好，擦伤罢了。
“我去，长老大人玩我啊？”
空中又有长老之声。
“我没玩你，闭上眼睛感应四周，哪有感觉就去哪儿，自有一番机缘。”
纳茨无法，仔细回忆一番来时方向，又转过头向背后走去。
剑池内四面八方都是剑刃，稍不小心便会受伤，纳茨不得不小心翼翼。
但是，暴雨之下无论多小心都会被淋湿，才走没多久纳茨身上就添了十几道伤口。
“我靠，哪有什么机缘啊，我看是恶缘！”
好，满足你！
背后突然响起破风声，纳茨急忙低头，一道剑芒冲过去了。
卧槽，什么玩意？
没人能回答，竟然又有几道剑芒冲过来了。
纳茨左摇右闪，闪过了剑芒却撞在周遭剑刃上，瞬间皮开肉绽。
尼玛，疼死了，这特么搞我呢！
定睛一看，魔人这才发现，喷吐剑芒的是一团奇特光芒。
“是你吗？”
什么？！
空灵之声吸引住了魔人，那剑芒也不再出现。
“是你吗？”
纳茨急忙回复。
“我是耶格纳茨，你是谁？你在等我？”
空灵之声再度响起，但这次内容不一样了。
“来了……来了……你终于来了……”
剑芒不再出现，魔人也不犹豫了，顺着光亮漫步而去。
一种奇妙的感觉冒了出来，纳茨靠得越近，他心里就越是愉悦。
很奇怪，这愉悦不是自己的，是谁的？
纳茨盯着那团光亮。
“是你吗？”
没有回答，纳茨继续往前，浑然不顾又多了几道伤口。
旁边的剑刃可真讨厌，但纳茨已经没心情理会了，反正马上能长出来。
光亮近了，没有剑芒，也没有其他异象，它就静静地在那发亮，等候旧主归来。
终于，魔人走到光亮边上，空灵之声再度响起。
“是我，欢迎回来。”
您来了，我终于等到了。
光亮散去，一柄漆黑长剑直插大地，矗立魔人面前。
纳茨仔细打量数眼，但没看出什么名堂。
“是你在呼唤我吗？”
魔人握住剑柄，刚才那奇妙的愉悦感再度传来。
没错，是我，也是你。
“果然，就是你了！”
纳茨微微用力，将黑剑拔出大地。
“嗷嗷嗷嗷嗷……”
也就在重现之时，一声似魔非魔，似啸非啸的声音传遍整座剑池。
剑池外，闭目养神的二长老瞬间睁开双眼。
“拿到了？”
……
剑池里，魔人看着手中长剑，脸上激动万分。
长剑通体漆黑，做工精美，但风格却有些古老。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特点，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打造的。
“该不会是黑铁吧。”
纳茨心想。
黑铁是比较基础的金属，用黑铁打造的武器就两个特点，硬，韧性也好，说白了就是皮实耐用，但除此外就没优点了，更别说附加属性。
如果这柄剑只是普通的黑铁剑，怎么感觉有点……也罢，机缘如此，心神相合，还要求什么？
“只不过，我个猎人竟然也得佩剑，感觉有点不伦不类啊。”
罢了，也没必要多虑，他呼唤了我，我也响应了他，这就够了。
……
再没动静传来，想来小家伙已经成功了。
庞顿微微发力，魔人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反应过来已是在剑池之外了。
“长老大人？”
庞顿剑眉挑起，盯着魔人佩剑。
“竟然没见过，有点意思。”
纳茨急忙询问。
“长老大人，请问，这把剑……”
庞顿一手握住黑剑，也没回答，反而问道。
“有意思，真有意思！耶格纳茨，你可知剑池和我们学院的关系？”
“不知。”
纳茨出身平凡，知识面无比匮乏，唯一知道的还是从书里看来的。对他来说，学院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也对，你的确不知。我告诉你，学院建立于此不是没有理由的。”
“很久以前，斯特兰人发现了这座剑池，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这里盛产兵器。”
“为了获得大量武器装备并培养士兵，斯特兰人就将北部分院选址于此。”
“一方面，帝国需要培养学员补充优质兵力，另一方面，他们也需要剑池中的优质武器资源。”
“事实证明他们眼光不假，在最早时候，帝国北院为帝国所有军队提供了近四分之一的武器，这可是个无比夸张的数字！”
“只不过，我国成立后，帝国北院也跟着脱离出来，也就有了现在的学院。”
话音刚落，庞顿猛地一挥，黑剑喷吐出数道漆黑剑气，把附近植株尽数吞没。
剑气过后，木屋附近树木尽毁，庞顿轻笑一声。
有点意思啊。
“我于四百年前晋入黄金，然后加入了王国学院。”
“在我看来，拥有这座剑池的王国学院就是我晋升传说的最佳捷径，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此参悟剑意。”
“我统计过，剑池里总共存在一百二十一万八千九百一十八柄剑，绝大多数我都能说些道道来。”
“可这柄剑我却认不出来，我能感受到浓浓剑意，却找不到他的灵性。”
“奇怪，太奇怪了！”
庞顿自言自语，前面还好，后面几句话纳茨是一句都没听懂。
“长老大人，您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二长老解释道。
“在我眼中，灵性就是剑的意志，而剑意就是剑的力量，然而这柄剑，只有剑意没有灵性。”
“换句话说，他只是把没有意识的杀人兵器。”
“你是怎么得到他的？”
庞顿想了想，但随后又放弃了。
“算了，我也管不了，既然这柄剑选择了你，你也回应了他，你们便是有缘。”
“取个名字吧，一柄好剑可不能没有名字。”
“取名？”纳茨望着黑剑，“嗯？”
剑身通体漆黑，除了黑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亮点。
可不知为何，纳茨却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
“这……”
透过摇曳不停的焰光，漆黑长剑似乎透露出点点亮芒，纳茨定睛一看，好像是两个字。
“魔……啸？”
又观数眼，纳茨确认无误。
“就叫它魔啸！”
魔人捧起佩剑，指着剑身高喊。
“长老长老，您快看，这剑身上有两个字，魔啸，他叫魔啸！”
庞顿顺指望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种东西只有主人才能看到，我是看不到的。”
“虽然‘魔啸’不是个合适的名字，但和你搭配倒是合适。”
纳茨顿时泄了气，名字很厉害但看起来不咋样的剑，称号很厉害但实力不咋样的主人，这一对还真是绝配啊。
靠，长老大人您可真会吐槽。
“若长老没别的事，我就告辞了！”
庞顿微微一笑，又有赠言。
“去吧，好好成长。”
“来日你若有难，此剑当助你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