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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甫嵩,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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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皇甫嵩,我要你!

       今后可能大章居多,都不会少于五千字,看着比较过瘾。晚上十二点之前发,第二天早晨起来看比较好。我熬夜,大家就不要了。

       当皇甫嵩被苏宁五花大绑,押解到张扬曹操面前时,苏宁冷冷地看了狼狈不堪的皇甫嵩,对张扬禀报道:“此人投毒杀害多人,企图逃窜,被我抓捕,还请主公发落。”

       张扬诧异地看着皇甫嵩,而曹操顿时瞪大了眼,一屁股从地上跳起来,上前围着皇甫嵩仔细地打量着他,半天才确认了皇甫嵩的身份,失声道:“义真老哥,真的是你吗?”

       皇甫嵩本以为在劫难逃,也就存了死志闭上眼等死,却不想还有故人在此。皇甫嵩忙睁开眼一看,才发现这是当初跟随自己,还有朱儁、卢植一起追剿黄巾的曹操,后来西园八校尉之一的曹阿瞒。

       当初甲子之年,黄巾风起云涌,大汉王朝处于风雨飘摇的风浪尖上。黄巾义军所到之处,燔烧官府,劫略乡邑,一时,州郡失守,长吏逃亡,天下响应,京师为之震动。

       朝廷惊恐不安,立刻采取镇压措施,先是命各州郡在洛阳外围的八个关隘——函谷、太古、广成、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平津设置都尉,布防护卫。

       皇甫嵩是时建议,解除党禁,赦免天下党人,同时拿出府库中堆积成山收刮而来的藏钱和西园厩马赐给将士,被采纳,激发了洛阳守军的斗志,不至于在四下浪潮一样随时可能扑到洛阳城下的黄巾吓得崩盘,为后面换回局面提供了可能,皇甫嵩立了第一功。

       然后汉灵帝起用卢植为北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皇甫嵩则为左中郎将,调发全国精兵分击黄巾义军。

       卢植讨伐张角,朱儁和皇甫嵩则攻打颍川。

       朱儁被颍川的黄巾大将波才击败,皇甫嵩情不得已,只得孤军进驻长社(河南葛县)。

       又被声势浩大的波才所部团团围困。

       当时卢植兵力单薄,孤立无援,人心惶惶。但幸运的是,黄巾军用草结成帐篷,刚好刮起了大风,皇甫嵩当机立断令部队各举火把,突击纵火,火烧连营。

       但那时候来颍川时的四万大军多半被朱儁带走,纵然如今纵火成功,但根本独自扭转不了战局。可就在这危急关头,时任骑都尉的曹操援军及时赶到,在惊慌的波才大军迎面狠狠捅了一刀。

       然后,皇甫嵩联合朱儁赶到的人马,整合兵力再次发动攻击,大破波才所部,数万人被屠戮一空。因为此战功绩,皇甫嵩被封为都乡侯。

       之后,曹操也多次跟皇甫嵩合作,力挽狂澜,跟卢植、朱儁一起成为天下一时镇压黄巾最耀眼的三颗明星。

       但一路走来,不算当初长社会战的大忙,曹操也给与了皇甫嵩很多帮助,可以说皇甫嵩能有如此高的功勋,曹操这个好部下也是功不可没的。

       猛然见到故人在此,皇甫嵩也很激动,张扬还在疑惑,而曹操就直接上前飞快地要给皇甫嵩解去绳索,同时兴奋地向张扬介绍到:“如一,你抓的这个俘虏就是名满天下,让黄巾谈之色变闻风丧胆的皇甫嵩将军啊”

       “皇甫嵩?”张扬看着眼前这个魁伟消瘦,蓬头垢面的老人,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人才啊,国士级别的帅才啊老子发了

       张扬隐隐从后世史书上知道皇甫嵩的事情的,知道如今是他最迷茫落魄的时候,也正是自己收为己用的时候谁也别想跟我抢

       看着张扬激动的两眼放光的眼神,曹操感到好笑,同时很满意,而皇甫嵩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安慰张扬不要太内疚。

       夏侯惇、曹洪等人也是当年跟随曹操一起干的,自然认识皇甫嵩,纷纷过来问候。吴颖在后面轻轻退了张扬一下,小声责备道:“还愣着干什么,想招揽也得表示一下诚意啊。#百度搜(手打吧”

       张扬看了一眼吴颖,顿时生出知己的感觉,立马上前向皇甫嵩长揖道:“晚辈刘扬不知皇甫将军到此,不仅没有十里相迎,反而冒犯了将军,实在是大罪”

       说着,张扬就飞快地对石化的苏宁一行人沉着脸大喝道:“还不快些过来向皇甫将军赔罪”

       苏宁楞了一下,正要躬身赔罪,就被皇甫嵩微笑着一把扶住,同时打量了一番苏宁对张扬笑道:“不怪他,要怪也怪我。”

       同时皇甫嵩很慈祥地看着苏宁说道:“这个小兄弟很不错,很警觉,身手也很麻利,是个做斥候的好苗子。”

       张扬知道戏份已经差不多了,感激地向皇甫嵩说道:“多谢将军大度”

       然后他给苏宁使了个眼色,苏宁点点头向皇甫嵩种种一抱拳就带着人转身离开了,一闪就没入了杂草丛里不见了身影。

       张扬令人烧好热水,请皇甫嵩进他的中军大帐沐浴,同时找来自己的干净衣服给他换上,然后一身清爽的皇甫嵩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此刻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却有满天璀璨的星河。张扬、曹操、皇甫嵩等人就围坐在河边的篝火旁边吃东西边谈话。

       皇甫嵩兴致很好,吃了几条徐厚亲手烤制的河鱼,喝了些张扬随身用抛射机装载的美酒,此刻已经面色酡红,有些醉意了。

       “哈哈哈,今日真是痛快,好久没有这样开怀了。哈哈哈……”皇甫嵩随手将手中只剩下鱼刺的木叉子丢入篝火中,然后抓起身侧的酒坛子就是一通猛灌,然后仰天大笑到。

       曹操点点头,轻声叹息道:“是啊,义真老哥被董卓关在洛阳,定是受够了折磨**的,不过这个仇怨就可以做一个了结了。”

       皇甫嵩听了曹操的话,缓缓地放下空空如也的酒坛子,擦了一下满腮的酒水,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篝火旁的张扬、夏侯惇、张飞等人,欣慰地笑道:“是啊,这个仇怨是该了结了。有了各位的不懈努力,国贼董卓的末日很快就要到了,我也可以死无遗憾了。”

       说完,皇甫嵩又要抓起酒坛子要痛饮,却不想已经空了,他只好对众人干笑一声,曹操轻声劝道:“少喝一点儿,明日可能全军要迁徙,醉了的话不好走。”

       皇甫嵩点点头,枯瘦的大手缓缓地放下酒坛子,迷醉的目光深邃而又幽远地望着头顶的璀璨的星空,平静中带着伤感地自语道:“如今能围在一起喝酒的老朋友两年下来,都让董卓给杀的杀,关的关,如今没剩下多少喽。董卓啊,要是当初了结了他,哪里会有如今的祸事……”

       众人也都黯然地看着沧桑的皇甫嵩,久久无言。良久,张扬想了想才轻声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事将军不必再自责了。如今,我们聚在一起,正是为了匡扶正义,诛杀国贼,还天下人公道的。刘扬才知短浅,还请将军不吝赐教才是。”

       皇甫嵩摇摇头看着一脸诚恳和尊敬的张扬,苦笑道:“我这个老家伙早就不顶用了,若非如此,大汉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皇甫嵩无能啊。倒是如一,从轩辕关下就名声鹊起,败高顺、杀樊稠、李门g,败徐荣,献策破雄关。接着孤军北上,一路运筹、辗转千里,将董卓麾下最富盛名的五个将校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是何等的能耐……”

       说完,皇甫嵩落寞地看着张扬,如同长辈对晚辈一样希冀地勉励道:“这天下迟早是你们年轻人来主掌的。如今国贼当道,挟持陛下百官,霸占宗庙社稷,屠戮无辜子民,还请如一、孟德,还有诸位,再接再厉,争取早日光复帝都,杀董卓,救陛下……大汉或许还有得救——”

       张扬看着皇甫嵩眼中的灼热和浓烈的希冀,心中也是感动这个老将以心忧天下的情怀胸襟,郑重地点点头向他抱拳道:“刘扬虽不才,但也愿意为天下人灭国贼,讨公道,造福祉”

       说着,他就起身向皇甫嵩诚恳地行礼道:“还望皇甫将军助我等破贼”

       曹操眼睛一动,给夏侯惇他们使了个眼色,也都纷纷起身向皇甫嵩行礼,齐声道:“还请将军相助”

       皇甫嵩看着眼前这些故人和后起之秀,激动地老泪:“大汉,有救了”

       当晚,张扬使尽手段终于把皇甫嵩拽到了自己帐中,理由:地方不够,挤一挤。还有就是讨教破贼大计了。

       曹操本也想把皇甫嵩拉去,却晚了一步,只能瞅着皇甫嵩被张扬拖了进去,为此曹操遗憾地说道:“又晚了一步。”

       夏侯惇劝慰道:“下次咱们快一些就是了。”

       曹操却是苦笑道:“刘扬这小子是属兔子的,看到有机可趁,有好处可捞,动手速度比谁都快。下次可得把他支得远远的,再动手不迟。”

       吹了灯,皇甫嵩和张扬也就开始夜话,商量接下来攻打洛阳的方阵策略了。

       “我装疯卖傻大半年,就是为了消除董卓对我的戒心,然后抓住机会出来,然后募兵反击洛阳,但不想却遇到了如一和孟德这样的国士,也就省得我费尽心思去求那些自si自利的诸侯借兵了。”

       两人的草铺离得不远,皇甫嵩轻轻的花语,张扬都在黑暗中听的很清楚。

       张扬点点头,钦佩地说道:“将军为了国家,为了黎民,付出的太多了,刘扬不知该如何表达对将军的敬意。”

       皇甫嵩淡淡一笑而过,然后有些沉痛地回忆道:“好好的洛阳,百万人口啊,短短半年就被董卓糟蹋成了什么样子董卓喜怒无常,朝臣们一不小心冒犯了他被灭族的何止百数。单单上次永安宫之事,就让三十多个大族全部人头落地……我看在眼中,但却阻止不了……”

       说到这里,皇甫嵩突然一顿,他那双眼眸虽然在黑暗中,但也能看得到他那灼热的仇恨的目光。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董卓能死,我皇甫嵩就算是千刀万剐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张扬猛地坐起身,对着皇甫嵩沉声道:“我愿帮将军诛杀国贼还请将军助我”

       皇甫嵩也是起身,用黑暗中奇亮无比的眼睛看着张扬动情地说道:“好明天我就打出我的旗号,起兵打洛阳”

       张扬见皇甫嵩绝口不提效忠自己的事儿,自然知道如今还太早,跟高顺情况差不多急不得,于是却问道:“将军家眷可是还在洛阳?”

       皇甫嵩一愣,但还是点点头说道:“正是。”

       张扬沉声问道:“将军卧薪伪装大半年,才换的如今外放的机会。若是董卓得知将军不是去求佛,而是为了起兵反他,董卓震怒之下,将军家眷亲友岂不要遭殃?”

       皇甫嵩毫不犹豫、大义凌然地说道:“舍小家为大家,只要能有一丝希望杀掉国贼光复大汉宗室,就算是我皇甫嵩举家横死,又算得了什么”

       张扬陡然从草铺上站起来,向皇甫嵩重重地一抱拳,带着怒气沉声道:“将军此举虽然大义上让人敬佩,但却未免太过绝情若是刘扬,绝不敢苟同”

       皇甫嵩见到张扬要变卦,冷声道:“如一可知道董卓多活一刻,洛阳城里就要多死多少人我等不了那么久了,只要能让董卓死,配上我全家性命算得了什么皇甫嵩的前程本来就是大汉给的,现在还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对不起妻儿,但对得起大汉,皇甫嵩虽死不悔”

       但张扬却说了一句让皇甫嵩震惊的话:“将军此举真是愚蠢岂不知还有办法,既不用将军赔上身家老小,免了薄情之名,又能杀董卓,全了将军忠义之德?”

       皇甫嵩听张扬不想说假话,忙爬起来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如一教我”

       张扬感受得到皇甫嵩身体的激动的颤抖,看着他目光中灼灼的希冀,就知道这个老人并非无情的人,相反还是很爱他的妻儿亲人的。但是让他非要在忠和孝之间抉择的话,皇甫嵩也只能狠心含泪选择牺牲家人,全了自己对大汉王朝的忠义,最后自己以死报答朝廷的知遇之恩,同时以死向阴他的狠心惨死的家人赔罪。

       古人的节操和价值观,远远不是21世纪的人能够理解的。或许有人会赞赏崇拜这些英雄的忠诚,气节,也许会不屑他们对名的执着追求、对家人对自己的残忍,但缺少有人去感触他们的无奈和内心痛苦的挣扎。

       他们也是丈夫,也是父亲,岂能无情?只是他们不得不bi着自己自己狠心去抉择。

       虽说忠孝不能两全,但若是真有两全之策,张扬相信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愿意接受的。除非那些真的是想故意牺牲掉自己全家,为自己博得世人的同情赞誉,在史册上留下流芳之名的变*态和伪君子。

       但皇甫嵩明显不是。

       皇甫嵩是个真正的英雄,值得张扬的挽留。

       张扬刺客下定决心,以此为契机,把这个老将军彻底收为己有。不管是他的超一流能力,还是巨大的声望,张扬都觉得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为过。

       张扬想完这些,点点头:“不错,很简单。将军暂时不要暴露身份,让董卓知道将军出来的目的。而是隐藏在我身边,随我一起行动。这样一来,不管何时打下洛阳,将军的妻小却是不会有恙的。”

       皇甫嵩茅塞顿开地叹息道:“如一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之前是我太过偏执了如一,你这是救了我全家人的性命啊”

       皇甫嵩说着就哽咽着要给张扬举弓行礼,张扬自然不能接受他的行礼,忙扶住他诚惶诚恐地说道:“将军言重了国和家对于一个人同等的重要,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毁家纾难,遗憾终生?”

       皇甫嵩也不虚套,感激地行了礼,感叹地看着张扬说道:“这些年我常常领军在外,不在家中,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也没有尽到父亲的义务,我太对不起他们了。等光复了大汉,朱杀了国贼,我就辞官归隐,好好陪陪妻儿,补偿这些年亏欠他们的。”

       张扬感叹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这样有情有义的将军才是值得刘扬敬重的将军”

       第二日一早,曹操吴颖等人正在收拾行装准备动身离开,看见张扬皇甫嵩二人双眼血丝密布,但都是精神亢奋面带微笑而来,不由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张扬向吴颖挤了挤眼,无声地说道:“一夜卧谈,忽悠加规劝,这已经敲开了个名将的心灵防线。再等一段时间,加强火力猛攻,就等着他全线失陷,看我把红旗插上他这座高峰之巅吧。”

       吴颖轻轻地白了他一眼,眼眸中却多是关切和担心。

       问候过后,皇甫嵩才指着吴颖对张扬小声问道:“昨日来的冲忙,又顾着闷头喝酒,却是没有来得及认识大家伙儿。你这营中怎么会有女子?不合军纪啊。”

       张扬看了一眼一身戎装,很靓丽养眼的吴颖,对皇甫嵩笑道:“我还没过门的媳妇儿。别小瞧她,武艺统军厉害着呢,是我的得力助手,不然我也不放心带她来啊。”

       皇甫嵩又打量了一眼吴颖,这才点点头对张扬笑道:“如一好福气啊。”

       张扬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皇甫嵩的赞誉,皇甫嵩见到他得意的样子,也是轻轻好笑地转过了身。

       就在这时徐厚脚步匆匆、满面风尘而来,见到张扬不等客套就禀报道:“董卓的大军四处搜寻,力度很大……而且,张绣、胡轸、董越、徐荣的兵马也从各处赶到洛阳……底下的路很难走了……”

       张扬皇甫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皇甫嵩沙场宿将,自然非常了解西凉军这些将领的,他略一沉思,对张扬道:“破了他们如何?”

       张扬点点头:“这是自然,不然怎么去洛阳。”

       皇甫嵩道:“我很熟悉他们,或许能帮你些什么。”

       张扬点点头,对皇甫嵩道:“张绣帐下有一个叫做贾诩的人,很厉害。我想让将军助我抓住他,不然地下会麻烦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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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张镔入城

       洛阳城。da8/首.发

       此刻已经是血雨腥风,一片刀光剑影。张扬那份骂他“董féiféi”的檄文成了此次动作大开杀戒的导火线,凡是隐藏或者议论那份檄文的一概人头落地,全部诛灭九族。短短数日,只听见成立头哭声震天,血流成河,大批大批的血淋淋的尸体每天被运出城区,丢弃到城郊的荒野乱坟岗中,引来周围数十里的野狗和乌鸦会师加餐,好不壮观。

       同时为了密布城中人口锐减,留下的繁重城防力量的不足,董卓还下达军令,让西凉军把城中如山的尸体运出去的同时,还附带出去“剿匪”,将城镇村庄的男女青壮全部驱逐前往洛阳城里。

       胆敢反抗者,就地处死。于是几乎每天都上演一副万民啼哭,在虎狼之师的鞭子和屠刀下,赶着入城的画面,第二日一早城门洞开之时,又会有满车满车的男女尸首被马车拉出去,只留下一条顺着车辕滴到地上,蜿蜒不到头的血路。

       董卓一怒,就是千夫斩首,就是血流漂撸。洛阳,洛阳,不知你还能在这个魔头的阴影下坚持多久。

       城里头豪门大族家破人亡,城中一片肃杀,附带着店铺全部关门,平日里的短工脚夫也都失业了,成群地蹲在街头角落里,注视着每一个衣衫华丽看起来像贵人的过往行人,只要来人他们就立刻一拥而上,推销自己如何有力气如何薪酬低廉实惠,以求得到雇主的眷顾,混的些许小钱保证一天不饿着。

       这时前面出现一亮华丽的马车,赶车的把式技术上佳,而且长的精壮魁伟,双目精光闪闪,一看就是个身手很不错练家子。

       能请这样的人做车夫做护卫,再加上双辕车那迎面扑来的富贵气息,车里做的人物绝对是富贵官宦人家。这样的大人物,可不正是这些苦哈哈眼中的救星吗?

       于是那辆车刚刚驶过时,那些脚夫就眼中放光一拥而上,那辆马车转眼间就被人流包围,惊得那个精壮的把式忙扯住缰绳,站在车上居高临下地高声厉喝道:“做什么,做什么,你们可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吗再不让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苦力却是根本无视他,而是纷纷向前挤着吆喝道:“大人大人,小人有的是力气,您看这肌肉……而且只求一日给三餐管饱,干多少活都成——”

       “大人大人,小的有的是力气,每天只求两餐饭,就愿意给大人上刀山下油锅,求求大人给分活儿干吧”

       “大人,给分活儿干吧”

       看着下面如潮水一样伸着手,渴求地呼唤的褴褛人群,魁伟的大汉扬起虬髯浓须的黑脸,扬起粗壮的马鞭“唰”地一声在半空中炸响,然后炸雷般厉喝道:“走开,走开,我家主人不需要你们”

       但那些人却死死地纠缠不肯放松,甚至有的胆大的,直接要趁大汉不注意爬上马车,去揭开车帘当面跟里面的大人说话,却被眼疾手快的大汉一把抓住,然后随手一抛就把那些胆大之人丢出老远,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同时大汉“呼”地一声猛然将鞭子挥出,鞭子陡然炸响一声变得笔直,看看刷过最前面众人的脸庞,带出的凌厉的风直接将他们蓬松的头发击的飞了起来,可见力道强悍,但却火候到位

       “再敢当路,我可真的要拿鞭子抽人了”大汉高立在驾驶位上,一手持鞭怒喝众人道。

       那些人摸摸被刚才鞭子带出的风刮得火辣生疼的脸颊,看着大汉杀神一样不可战胜的强悍,再看看几张外还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惨呼的同伴,加上顾忌车中人物的身份,他们都心生畏惧,退役萌生。

       但就在这时,车中传来一个清扬淡然的声音:“阿牛。不要为难他们,我这里还是有些事儿需要人做的,给他们一些钱预订着,过两天再让他们到府上去干活。”

       名叫阿牛的大汉听到车里主人的吩咐,不敢违背,只得拱手向着车帘方向应道:“是”

       然后他不去看那些惊喜莫名的苦力们,从怀中掏出一大捧五铢钱,在人群中搜寻到:“有没有头头,我跟你商量做工的事儿”

       然后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已经被扶起来,但犹然痛苦不堪的两人,有人就看了阿牛一眼小声说道:“那两个就是平日里帮我们大家伙儿联系主顾的大哥……”

       阿牛看着他们摔得实在不堪,怕是不顶事儿了,脸一黑喝道:“再找个人出来”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没有注意,这时一个十五岁模样的敦实少年站出来,走到阿牛面前道:“我来跟你谈”

       众人一愣,都齐齐地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沉稳的少年。他正是混入流民大军,被董卓驱使进入城中的苏宁

       阿牛也不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黝黑,但胳膊粗壮很壮实,更毫无畏惧地仰头跟自己对视的少年,点点头放轻了语气道:“好。这是定金,收好了,两日之后带着你的人到我家主人府上帮忙。记下了?”

       苏宁没有急着收钱,而是问道:“你家主人家住在城中何处?”

       阿牛一愣,摸摸头才沉着脸喝道:“两日后才用到你们,那时候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来找你们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苏宁没有再问,而是点点头默默地把钱接过来,随手递给身边的一个瘦高的青年道:“白池,把这些钱换成吃的,给大家分了。”

       白池正是白水的弟弟,当日起哄吆喝着要娶郑冰的那个年轻人,此次跟苏宁一起入城执行任务。

       白池点点头,接过钱就高声对众人高兴地说道:“有吃得了”

       众人也都欢呼雀跃地呼道:“太好了,太好了”

       然后齐齐向豪华的马车鞠躬道:“多谢大人”

       车里没有回应,阿牛交代完事情也就要回到位子准备策马离开,却见苏宁一脸郑重地说道:“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我这有一个受了风寒,高烧不退的弟弟。大夫不肯医治,街上更是没有避风之处,还请大哥和大人行个方便,来日苏宁必有厚报”

       说着,早已经磨练除了凝重沉稳气度的少年诚恳而郑重地向阿牛和车帘仲中意拱手长揖,倒有种无法名状的厚重感,让人不怀疑这个少年会言而无信。

       阿牛不住地打量着苏宁,最后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终于难得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对苏宁轻声道:“我去问问我家主人。”

       苏宁点点头,向他一拱道:“多谢大哥”

       然后阿牛就掀开门帘,放低身子,把头探了进去。只听见里面低声交流片刻,阿牛就笑着出来向苏宁点点头:“我家主人厚道,愿意接纳你弟弟。跟我们走吧。”

       苏宁脸上终于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向阿牛感激地拱拱手,就从接到拐角无风处,对一个裹得严严实实正迷迷糊糊大睡的人小声道:“晓蝶妹妹,我们有住的地方了,待会儿我就给你找大夫,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原来晓蝶内伤加外伤,一路上又是没日没夜地逃命奔波,更是在那次意外中受了惊吓和风寒,终于一病不起,而且严重程度让对医学很有一把刷子的徐厚也是皱眉不语。

       但为了不让张扬分心,晓蝶没有让徐厚把她的病情告诉张扬。徐厚又担心又苦涩,最后在洛阳周围勘察时发现董卓劫掠周边城镇,补充城内青壮人口的情况。于是灵机一动向张扬献策,派影字营精英入城潜伏,一面关注打探城中最新动态,并联系一切可能用得上的力量,打出自己的旗号,争取在关键时刻从内部引爆

       另一方面,就是把晓蝶转移到城中,寻一个安全安静之处好好疗养,不至于在在路上奔波吹风,还要听着嘈杂惨烈的厮杀。那对于病人是十分不利的。

       张扬也考虑到,这次他率先打到洛阳城下,弊病会引起城中百官大族的重视,但这种重视会随着各路勤王大军,尤其是袁绍袁术等实力雄厚的人马的到来而迅速衰弱消失,那时候怕是再也无人会想起他这个打响洛阳会战第一枪的英雄,而把目光都投向了更加炫目的袁绍身上。这不是张扬愿意看到的。

       出名要趁早,打铁要趁热。如今袁绍还远在天边,洛阳城下只有他们这只联军在,大舞台上就只有他们几个角色而已,正是万人瞩目的时候,正是加大力度扩大影响、打出品牌的时候

       所以,张扬认为徐厚的建议很对,毫不犹豫地批准了。而且,他是瞒着曹操、皇甫嵩、张飞等人的,除了就差一步防线没破的吴颖。

       他的行动,目的就是单独地宣传自己,不可能把曹操一块儿给宣传了。他张扬还没有伟大到那个地步。盟友又如何,说不定哪一天蜜月期结束,就成了敌人了。

       损人不利己,那是蠢人。

       损人利己,那是小人。

       如今张扬没有损害曹操的利益,单单顾他自己,不是蠢人也不是小人,已经可以变相地衬托出张扬高洁的情操了。

       曹操,该知足了。下次有好事儿,再考虑你吧。

       晓蝶的浑身烫的惊人,露在外边的脸颊也是火红的,让人很是担心。

       她听见苏宁的话,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苏宁皱着眉叹息了一声,就蹲下来把晓蝶背在背上,跟在马车后面向远处走去。

       阿牛望着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的苏宁二人,奇怪地问道车里的人道:“主人,我们也是刚刚来洛阳,根本用不着人手,主人为何还要雇佣他们呢?”

       若是你进去一看,定会惊讶地认出他。他正是张镔

       如今的张镔穿着一身上好麻布织成的长衫,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用白色纶巾包着,早已经没有了当初当兽医时的邋遢。

       而且配上他那已经恢复过来的良好气色,和那上位者的气度,已经能从他身上看到当年米教二少的俊朗和儒雅,整个人也年轻了至少十岁,跟下邳的老兽医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镔听了阿牛的疑问,淡淡一笑,用手轻轻拉开车篷旁边的小窗户,望着清冷一片的洛阳城街道,追忆地说道:“这里该是金市了,当年是多么的繁华啊……那时候每次她出来,总是让身边的人备着很多铜钱,遇到乞丐她就会让人前去施舍,遇到穷困没有活计出路的苦人家,她就会让人出钱做定金雇佣,但往往给他们的都是最轻的活儿。她太善良了……”

       张镔说到这儿就把话语完全湮没在如潮的追忆之中,再也没有片语。

       阿牛是冀州大鱼滩东二十里的李家庄庄主李进手下的高手,也是米教的一员。

       当日张镔救下花雨主仆,载着她们渡河分别后就去了不远处的李家庄。希志弄清身份之后,李进激动万分地向当年的旧主叩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他等了十七年,终于等到主人出山了

       张镔在冀州呆了两天,就听到吴颖曹操粮草在大鱼滩付之一炬的消息。然后就是陶升身死,部众被张燕吞并消化。同时吴颖曹操离去南下黄河津渡,而冀州烽火燎原的黄巾也同时销声匿迹,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张镔就知道,张灵儿离开了冀州。

       如今烽火燎原的黄巾,除了刚刚烧过的冀州,就剩下远在荆州扬州的程远志、管亥所部了。她南下的话,最便捷的道路,必经洛阳

       张镔立刻起身南下,要在洛阳迎迎他那素未谋面的宝贝女儿。李进看到张镔身边连个跑路的人都没有,就把最器重的好手曾毅曾阿牛给派了过来。

       但张镔却没料到此刻张扬正率军北伐,和西凉军五路大军在洛阳一圈打成了一团浆糊。到处是乱兵,到处是烽火残垣,根本不好前行。

       他们一路躲避匪兵,一路打听情况,才知道是轩辕关破了,盟军小将刘扬率军北伐,打得勇猛异常,bi得董卓动用了五虎上将来围剿。

       刘扬?张镔立刻想到了下邳时自己救下的那个男子,故人之女的心上人,拿了自己米教圣物米字令的那个人。

       张镔打探清楚刘扬的来处是徐州时,他立刻肯定这个刘扬就是那个刘扬却不想他成了汉室宗亲,更是有如此出色的领军才能。

       如今要向童渊报仇,要跟张鲁算账,要打压太平道挽救女儿,虽然手头隐藏的家底儿巨大,但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化成可以利用的军队武装。而天下形式瞬息万变,迟一步就有可能错过很多良机,快速提升可掌控利用的军队非常必要。而刘扬就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张镔眼前。

       别忘了,米字令如今可是在他手里。加上他跟张毓之女的关系,这就让张镔萌生了把他收为义子,助他一明一暗共同复兴米教的大任。

       相信以五斗米教如此深厚的底蕴和潜在实力,得到他相助的刘扬,必然会在情报、物资方面得到跨越式的提升,将原始积累的历程大大压缩,快步跨入强者之列。

       他相信只要刘扬是个有野心的人,绝对不会拒绝他的建议的。

       所以,张扬(刘扬)这个米教少主的位子算是内定了。

       来了洛阳,苦心搜寻一番,才找到三家当年潜伏下来的商户和大族,互相探明身份之后,张镔和曾毅就被热情地应了进去。今日张镔出门故地重游,缅怀逝去多年的激*情岁月和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当然还有早已不知是埋骨荒野,还是流落归隐的伊人。却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安顿好苏宁和晓蝶住下,又派人请来城里附近的郎中,张镔和曾毅就到安谧的内室去了。

       送走秘密进来回报消息的线人,曾毅看了一眼闭目沉思的张镔一眼,疑惑地问道:“主人为何要让少主假冒汉室宗亲呢?还在城中到处散播消息,为少主这个汉室宗亲的身份造势……我们直接打着五斗米教的旗号,不是一样成事吗?”

       张镔缓缓睁开眼,看着疑惑不解的曾阿牛,轻轻摇摇头笑道:“米教再势大,也是旁门左道是上不了台面见不了日光,不被世人尤其是正统士大夫豪门接受的。要想成大事,就得名正言顺,还得有拿得出的出身,草莽之辈想成事,自古以来谈何容易啊。”

       曾阿牛听了似懂非懂地猜测到:“而汉室宗亲的身份却是能让少主得到天下多数士族的认可和接受,再加上我们米教暗处的鼎力相助,少主成事就容易得多了。”

       张镔赞许地点点头:“是啊。米教要中兴,尤其是要趁着难得的乱世机遇,划土自立甚至高登九五,就不能只有潜在势力,必须要有明面上可以迅速成长的枝干。而我们原本是主流的密教势力,就只能深埋地下成为扬儿的根茎,为他牢固根基,源源不断地输送。这是我们必须要改变的,必须迈出去的一步。”

       曾毅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才说到:“现在少主那边面对的压力太大,用不用我们在城里头点把火,分散一下董卓的注意力,也算是为少主分担了?”

       张镔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火已经点够了。再点的话,董卓就要把城里的商贾大族杀光了。而这些人是要将来留给扬儿的,得保护他们啊。”

       曾毅认同地点点头,目光瞥了瞥外边,才说道:“今天见到的那个少年我觉得很不错,是个好苗子,不如把他吸收进来重点培养?”

       张镔点点头,仰起头看着他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去让张勤备些补品给苏宁送去。”

       此刻,苏宁正一脸期待地看着白须很长的郎中,见他忙了半刻钟不说话,就忍不住问道:“大夫,她怎么样?要养多久才能好?嗯,诊金不是问题,只要大夫能治好他,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老郎中面带苦涩地直起身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向苏宁惭愧地一拱手摇头叹息道:“这姑娘的病拖得太久了,寒毒早已深入肺腑,纵使是神仙在世也是不成了……老朽无能为力了……”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诊金您只管说——”苏宁忙急惶地去哀求老郎中,但老郎中已经苦笑连连向他摆手,一步也不停留地往外走,只留下晓蝶迷糊中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有呆了一样的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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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苏宁的第一次心动

       如今的配角戏份有些多,不过只是为了大局的完整展现,下一章回归城外的jī烈斗争主线,城里的告一段落

       老郎中面带苦涩地直起身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向苏宁惭愧地一拱手摇头叹息道:“这姑娘的病拖得太久了,寒毒早已深入肺腑,纵使是神仙在世也是不成了……老朽无能为力了……”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诊金您只管说——”苏宁忙急惶地去哀求老郎中,但老郎中已经苦笑连连向他摆手,一步也不停留地往外走,只留下晓蝶mí糊中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有呆了一样的苏宁。

       “你骗人”苏宁呆立了良久,才对着空空的mén扉怒吼了一声,然后回头快步走到榻前,对小脸烧的通红、mí糊的已经睁不开眼睛的晓蝶低声而坚决地说道:“晓蝶,那个庸医走了,我再去找别的郎中,我不信这么大一个洛城就没有医的好你的病的……大不了我去闯大内,把御医给绑回来”

       说着,苏宁就要给晓蝶盖好被褥起身离开,却被晓蝶一把抓住了衣袖,就听她闭着眼梦呓般地呼唤道:“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别离开我……”

       苏宁浑身一颤,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喜悦。

       他忙转过身,坐在榻前轻轻将她的手握住,饱含深情地晓蝶说道:“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保护你一辈子,你赶我我也不走。”

       晓蝶高烧,喉咙肿有痰,呼吸时气流带着摩擦喉管的声音,听的让人很心疼。

       她mí糊中被人握住了手,似乎是寻到了依靠一样,有些jī动地祈求道:“快去救妹妹啊,他被坏人抓走了,现在肯定受尽了折磨,去晚了她会死的”

       苏宁听到她如此神志不清的时候还在担心晓娥的安慰,轻声安慰道:“晓娥不会有事的。童渊抓走晓娥只是为了威胁主公而已,他一个大人物万万不会为难一个小丫头的。你就安心养病,等你病好了,晓娥啊就回来了。”

       晓蝶听了他的话,jī动的情绪果然立刻安稳了下来,嘴角lù出一个放心了的笑容,那笑容恬静而又甜美,苏宁看的陶醉了。

       长这么大,从记事起就总是跟着大哥东躲西藏,饥一顿饱一顿地各处游dàng。虽然大哥很疼爱他,从来都是饿着自己累着自己也不会让他吃苦,但他的童年是单调和乏味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灭了mén,到处有人追杀,大哥如此做完全是被bī无奈。

       所以他们就像浮萍一样无根,所以也没有伙伴,没有朋友,除了哥哥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有的只有无尽的漂泊流làng。

       十几年下来,他已经不记得在哪儿呆过超过一个月的,往往都是躲过了兵匪,探明了前行的道路,就立刻动身下一处,从来不停留。大哥是在追寻一个人,而他也在寻找一个安稳的家。

       但是,多年下来,哥哥没找到那个人,他也没有改变这种孤独到窒息的生活方式。

       活了十几岁,除了跟大哥,他跟陌生人说的话加起来都可以数得清。他渴望友谊和jiāo流到了饥*渴的程度,他多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同龄的孩子跟他一起说话,谈笑。一起游戏,一起分享内心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无端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不知从来历来的少年那淡淡的惆怅。

       虽然跟随大哥入了黄巾,身边的人也一下子多了很多。可是啊,他们几乎都比自己大很多岁,而且都是被残忍的luàn世压迫的失去了喜怒哀乐的麻木的人,谁愿意跟一个半大的小孩子jiāo朋友谈心事?

       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都难说,哪里有功夫去管那些没用的东东?找些能填饱肚子的野菜,能躲过官军的搜捕在荒林中美美地睡一觉,就是最快活的事情了少年,什么话留着跟你哥说吧,我们没空啊。

       直到被大哥大发去保护张扬,住进了他的院子,遇到了那两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从此苏宁乏味的少年世界多了很多彩4∴⑧0㈥5

       晓蝶做的菜很好吃,比大哥的手艺好多了。虽然因为身份因素,只能蹲在灶下狼吞虎咽,没办法跟她们一起在享受美餐,但细心的晓蝶终是给他留下很多好吃的。

       晓娥妹妹很调皮,闲得无聊,总是捉nòng自己,但晓蝶却总是替他辩护,免得被晓娥整的很惨。

       无事时,跟晓娥游戏聊天,虽然很开心,但她呀喜欢调侃取笑,一旦没兴趣了就把他丢下了,一个人玩儿去了。

       而晓蝶很温柔恬静,说话慢条斯理,柔声曼语。他说话,她会认真地聆听,脸上带着很好看的笑容,等他说完了,她才开始说,不会抢话取笑自己。

       他的烦恼,他的开心,他悲惨的往昔,他这些年的漂泊经历,他的孤独,他的苦闷,他都愿意跟晓蝶说。晓蝶从来不会不耐烦,都带着笑容听着,然后很得当地安慰,说出自己对人生的看法,如何去处理内心的情绪才是对的。

       那时候,苏宁尽情地倾诉,不用担心被笑话,不用担心被鄙夷,说完之后还有人给自己安慰和温柔。没有了心事的他觉得心里是那样的畅快,生活是那样的轻松惬意。

       他才知道这个文静的***是那样的聪颖,那样的有办法,困huò他许久的心事讲给她听,她都会给出让他满意的答案。就像老师一样,懂得那么多,又是那样的温和和亲。她还没有自己大啊,该是怎样的生活阅历和聪敏灵秀的心思才能有这样的见识啊。她,很神秘呢。

       在吴家堡的日子,是苏宁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每天他会央求徐大叔帮他值半天的班,腾出来的时间,就帮这小姐妹收拾院子,干这种那种的活儿。

       晓娥很不客气,劈材挑水刷马桶的活儿都是他干了。

       而晓蝶却是安静地洗衣服,然后安静地帮主公整理文书,起草誊写纲领。

       而苏宁躲在窗下,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恬静的笑容,真的很美。这个爱动的少年,心中不知何时有了愿意这样一直偷窥下去的念头。远远地不做声地看着就好,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心动。

       直到被破离开吴家堡一路西去,那个保留着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的小院子,那个暂时的家,他的心里空落落的不舍,同时有军务在身多半在外奔bō警戒,就算回来也多半是匆匆的对视一笑,再也没有坐下来倾诉心事给她听的机会。

       但想到自己如今跟师父学本事,趴在一处忍受着有时一两天不动一下的孤独苦闷,能保护她不被敌人伤害,他就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也不觉得苦了。

       当晓蝶纵身帮张扬挡箭时。当看着她被羽箭贯穿身体,血流如注时,苏宁才发现自己是那样的恐慌,心里是那样撕心裂肺的疼,那一刻苏宁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自己这样在意晓蝶,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甚至愿意自己死去。那时候,对情爱懵懂无知的少年,似乎明白了,这该就叫做*情吧。

       但是,明白的太晚了啊。晓蝶已经是主公的nv人了,自己主母了,没机会了啊。

       加上今后主公的势力越来越大,地位越来越尊崇,晓蝶跟自己这个下属之间的等级就越来越分明,他们之间的隔阂就越深重。就算是一起坐下来,说说笑笑,谈谈心事,说说烦恼,都是一种奢望了。

       但他心里永远忘不了,自己痛快地陈诉内心压抑的苦闷时,那种空山新雨般的空灵和舒爽的感觉。不能忘记她抿着嘴chún,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时而诧异时而míhuò时而怆然时而明悟的动人表情,她那动听的嗓音,她那让人茅塞顿开的见解,她那……那第一次映入他的脑海,让他感到不再孤独的身影。

       少年不知愁滋味,但却最容易感动,然后为了那份感动偏执地付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代价来守护。

       那份纯真,那份无暇的爱,是每个人一辈子都最宝贵的。虽然很多都因为残酷而污浊的现实,还没等结果,它的鲜yàn的huā蕾就已经被暴风骤雨摧残落地,可是那份刻骨铭心却是可以任由岁月消磨的。

       纵然是在年老倚窗看夕阳之时,当梦醒时分时,那份被岁月的尘埃深深封存的记忆,再次被翻出来从脑海中闪过时,画面依旧是跟当初一样的清晰,心情是一样的感动。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这种感动,虽然不足为怪,但却也遗憾。

       第一次心动的滋味,会让人刻骨一生。苏宁也是一样。

       苏宁轻柔地握着她那因为病痛而变的粗糙滚烫吓人的小手,看着榻上被病魔折磨的人儿,苏宁从无边的追忆中缓过神来,坚定地对她说道:“晓蝶,我要保护你一辈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谁敢伤害你,我就跟他拼命”

       晓蝶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而是tiǎn着干燥的嘴chún,呼着滚烫的急促的气息,mímí糊糊地说道:“我好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啊……为你梳头,给你洗脚,看着你吃我做的饭菜,看着你发呆,看着你沉思……你真的是个好人,跟别的男人都不一样……你让我们尝到了家一样的温暖……我真的好想永远伺候你,永远是你身边的小婢nv……”

       苏宁听着她梦话一样的陈诉,越听越欣喜,最后jī动的差点儿跳了起来,心中已经欢喜的望了身在何处:“原来,晓蝶一直是喜欢我的啊”

       但是还没等他高兴完,就听晓蝶继续说道:“相公,陪伴在你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可……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一些事情……其实,我不叫晓蝶,我有名字的……还有娘亲,但我们不能去找她,不然会害死她的……我爹爹不是汉人……他已经找到我们了……他很可怕,他迟早要对你不利……我求过他他不听……但我没办法阻止他,他是爹爹啊……相公,他要害你,还要把我和妹妹带走……我好怕失去你……相公……”

       苏宁听到开头的“相公”时,就立刻知道晓蝶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对自己说的,自己是自作多情白欢喜了一场。心中很失落,但也是坦然了。

       他一开始,就知道她跟自家主公之间的深情。自己不仅来得晚,而且是个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懂的máo头小子,连自己的心事都要向她倾诉请求帮忙,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

       既然一开始就注定是深深的仰慕和单相思的初恋,那就好好珍藏这吧。能远远地看着她幸福,自己也该很高兴吧。

       苏宁心中苦涩地想道,觉得自己如今真正的长大了,以前不懂得事情如今都懂了,虽然代价是失落和感伤。

       但是,就当他摇头苦叹内心凄凉的时候,晓蝶后面那些震撼的秘辛,他是一句也没听到,不然他会更加疑huò,原来晓蝶妹妹身上有那么多看不透的秘密,是那样的神秘。

       苏宁轻轻地将晓蝶的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掩盖好被角,对她轻柔地说道:“我去找大夫了,等我回来。”

       说着他就深吸一口气,走出mén去轻手轻脚地合上了mén扉。

       苏宁换上张镔送来的上好的衣服,装上向张镔借来的几两银子,就满洛阳求医。倒是找到了不少口碑不错的郎中,但每一个见了晓蝶烧成这副模样,细细一把脉诊断的,都苦涩地摇头走人。

       一个两个,苏宁还不信,但一连差不多十个郎中都这样说,苏宁终于绝望了。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奄奄一息的晓蝶,梦呓般呢喃道:“伤寒,伤寒……这劳什子的他***伤寒……就医不好吗……”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昏昏睡去的晓蝶,痛苦地摇摇头轻轻走出去,发了疯一样快步奔到天井里,扬起拳头对着石头砌成的墙壁就是一通猛捶,一阵闷响声后,墙头上已经是血迹斑斑,而他犹然不觉疼痛,而是痛苦地流着泪仰天大喝道:“鬼老天,坏人那么多,你不让死,却为何要单单夺走晓蝶的生命你眼瞎了吗”

       说着,他又抡起拳头暴风骤雨般对着已经血ròu胡成一片的墙头砸去,然后就听身后传来淡淡的笑声:“什么事儿这么想不开,拿不知疼也不啃声的墙头撒气?心里有委屈就跟我说吧,或许我能帮你呢?”

       苏宁停住攻击,也不去看惨不忍睹的拳头,也不去擦泪雨磅礴的huā脸,直接转过头对着张镔哭喊道:“伤寒,伤寒你能治吗那么多大夫都没办法,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说着苏宁又要对着墙头自残,却听张镔呵呵笑道:“伤寒啊,好治啊。当初在徐州下邳行医时,大雪的天,一个身中毒箭快要咽气的年轻人,伤寒那么厉害,不也被我救回来了吗?别的不敢说,对于治伤风之类的顽疾,我是有十成把握的。”

       苏宁见他不像说谎,还那么肯定,立刻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他忙一下子跳到张镔身边,用血ròu模糊的手抓住张镔的胳膊,感jī涕淋地恳求道:“大人行行好,一定要救晓蝶妹妹”

       张镔诧异道:“不是弟弟吗?什么时候成妹妹了?”

       苏宁脸一红,尴尬地笑道:“当时……说错了嘛……”

       张镔也不见怪,而是凝视着他们问道:“若是我能救人,能回报我什么?”

       苏宁脸一肃,向张镔郑重地拱手沉声道:“只要大人能救人,苏宁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

       张镔凝视他半刻钟,苏宁都坦然地对着他,张镔才叹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道:“不要你的命,只是欣赏你这少年的德cào和潜力,觉得人才难得,想让你为我效力。”

       苏宁毫不犹豫地朗声道:“只要能救人,苏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镔点点头,转过身走在前头,对苏宁挥挥手到:“走吧,去看看。”

       苏宁忙忙不迭地答应了一声,赶忙跟在后头跑了过去。而候在一旁的曾毅拦住他,望了一眼他的双拳,呵呵笑到:“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小小年纪,倒是个情种,真让人不可小觑啊,将来前途无量……嗯,还是先把你这爪子给上些yào包裹一下,不然里面的人伤寒没好,你这却冻烂了。”

       苏宁倒了谢,却摇摇头道:“多谢阿牛哥关心,还是等我出来再说吧。反正天气冷,不会招苍蝇。”

       说完,苏宁就一溜烟地奔了进去,只留下哭笑不得的曾阿牛。

       张镔探下身子mōmō晓蝶滚烫的额头,又把了把她的脉相,才皱着眉道:“有些棘手,但还来得及。比起徐州那次好上一些。但若不是遇到我,拖得这么久,只有等死的份。”

       苏宁连连称是地道谢,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大人在下邳时那个案例是怎么医治的?”

       张镔一诧异,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宁,指了指榻上的晓蝶,又指了指他道:“脱光衣服,温存救人。你想试试?”

       苏宁立刻胀的满脸通红,连连摆手退后道:“那可不成,那可不成……”

       而此刻童渊一身紧身黑衣坐在张绣面前,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张绣问道:“师父……上次您不辞而别,去哪儿了?”

       童渊瞪了他一眼道:“是你该问的吗?”

       张绣一缩脑袋不敢吱声了,童渊好笑地摇摇头,然后叹气道:“如今刘扬过河了,颖儿也掺和进来了……不好nòng了……”

       张绣也是默然地低头喝水,童渊苦思半晌,才摇头自嘲地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今天的快乐今天用,管他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呢……”

       然后他对张绣神秘地嘿嘿一笑道:“徒儿,好久没近nvsè了吧?今天师父让你开开荤。若是喜欢,师父就把那nv孩儿送你暖chuáng了。很不错的哦”

       说完,童渊就在张绣惊愕的目光中,将黑暗的角落里那个布袋解开,里面却是一个被捆好了手脚,塞住了嘴巴的少nv。

       那少nv恐惧地看着张绣和童渊,急的luàn蹬,瞪大了眼不住地呜呜只叫,不是晓娥还是谁个?

       “这——”张绣愣住了。

       第六章晓娥的挑拨

       那少nv恐惧地看着张绣和童渊,急的luàn蹬,瞪大了眼不住地呜呜直叫,不是晓娥还是谁个?

       “这——”张绣愣住了。

       童渊不等张绣惊愕过来,就暧昧地拍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你慢慢享用,为师睡觉去了。保重身体啊,呵呵……”

       然后童渊站起身,走出帐篷,掩好帐篷的莲子,消失在黑暗中。

       张绣望着师父离去的身影,苦笑一声再回头看看被师父藏在布袋里的nv孩儿,见她雪白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很是玲珑毓秀。只是发髻被挣扎散了,乌亮的秀发有些蓬松地披散着,而且脸上满是灰尘,显然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几天没洗脸了。

       张绣觉得该给她松绑,这样捆着,实在不太人道。于是他就快步要走过去,蹲下来把手伸向了她。

       nv孩儿惊恐地瞪着眼,四肢luàn蹬,呜呜地呼叫着,似乎很害怕,反抗更是jī烈。显然是把他当成坏蛋了。

       张绣只好把手收回来,和颜悦sè地说道:“别怕,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的。我现在要给你松绑,但你要保证不要luàn叫,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吵到他们很麻烦。答应的话,就点点头。”

       晓娥乌溜溜的眼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将军,忙不迭使劲儿地点头。

       张绣也就替她解开了手脚上的绳索,又给她把嘴里的布团摘掉。

       晓娥显然是被捆绑的太久,身子有些酥麻,此刻只能坐在那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如何也起不来,只是对很和气地替她松绑的张绣甜甜一笑,算是谢过了。

       张绣见她小巧的鼻子上还沾着饭米,嫩嫩的脸蛋上黑乎乎的全是灰尘,只有当她展颜咧嘴一笑,才能看见她整齐雪白的贝齿的颜sè。

       师父真的很粗心,把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快糟蹋成小乞丐了。张绣心里好笑了一声,见她嘴chún干得很厉害,就站起来从桌案上取来刚刚温好的一碗水喂她喝下,这才轻声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被我师傅抓走的?”

       晓娥喝了水,呼呼地喘着气,过了好久才喘匀了气,眼珠子一转警觉地扫视了一下帐篷,眨了眨眼小声问道张绣:“大哥哥,这里是哪儿啊?”

       张绣笑道:“这是我的大帐,在洛阳平乐观,不远就是白马寺,再走一段就到洛阳城下了。4∴⑧0㈥5”

       晓娥一惊,脸sè变得有些白,她小声嘟哝道:“惨了,惨了,都被抓到洛阳了,离相公他们越来越远了怎么办呀”

       这时她却听张绣温和地问道:“现在洛阳城下战火连天的,你是谁家的nv娃,怎么会被我师父抓来的?”

       晓娥听到“洛阳城下战火连天”,心里一个jī灵,小脑袋飞快地一转,就从他的话里找到了信息:有人打到了洛阳城下,跟董卓正面jiāo上火了该不会是相公他们吧

       若是相公真的来了,赶过去跟他汇合也就方便的多了太好了

       晓娥忍住心中的欢喜,看着张绣问道:“刚才那个老头儿是大哥哥的师父?”

       张绣点点头,笑着答道:“是啊,想讨回公道?”

       晓娥忙摆摆手道:“哪里敢啊……”

       说着她又眨了眨眼,小心地问道:“他的徒弟一定很多吧?您认识吴颖吗?”

       张绣听了她的话一惊,忙bī近了盯着她,有些jī动地追问道:“你认识吴颖?她是我师妹啊你是她什么人?堂妹?”

       晓娥终于确认了张绣跟自家小姐师兄妹的关系,终于狠狠地舒了口气,然后jī动地说道:“张大哥,遇到你我就放心了。在吴家堡的时候,我常听堂姐说起他有个张师兄,人长的帅气,心肠又好,是个很难得的好人,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张绣见她承认了是颖儿师妹的堂妹,又是个嘴巴甜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也是很高兴,但马上疑huò道:“你该在吴家堡,远在徐州呢,怎么被师父擒到这儿来了?”

       晓娥一听,先是一呆,黑漆漆的眸子飞快地动了动,就马上低下头黯然地说道:“这还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哦?”张绣好奇地问道。

       晓娥叹了一口气,才从当日张扬如何被陷害杀人,如何被老夫人发难逮捕,童渊在其中又起了怎样反面的角sè。而她因为同情张扬,偷偷地给他送吃的,最后还趁他们不备,放走了张扬。

       夫人大怒,童渊也是震怒。童渊因为张扬的事儿跟堂姐闹得很不愉快,童渊一怒之下就把火气全部撒到了她身上。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从她的窗户跳进去,把她给……

       接下来就捆着她,把她丢在颠簸的马背上一路西去,寻找时机杀张扬,但一直没找到适当的时机,直到在大龙沟下,他才出手。

       然后她就声泪俱下地陈诉童渊一路上如何不给她吃的,不让她活动,不给她水喝,连方便都绑着她,而是亲自动手解她的腰带,做出了很多不齿的事情来。

       晓娥说的绘声绘sè,说道悲愤处,不忘咬牙切齿,不忘眼眸中闪过yīn寒的杀机。看着张绣惊愕地瞪大了眼,红透了脸的张绣,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心里得意地笑道:“那个老头太可恶了,我豁出脸皮不要了,也要让你在你徒弟面前丢尽颜面。你敢抓我,敢几次三番害我相公,就别怪我诬陷你。你自找的”

       她还要讲诉童渊怎样mō她,怎样强迫她做各种羞人事儿,张绣已经慌忙地跳起来,向她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然后他mí茫地仰头看着黑黑的帐篷顶,看了片刻,才对犹在那儿嘤嘤哭泣的晓娥轻声说道:“你受苦了……好好睡一觉,先跟着我,等适当时机,我派人把你送到师妹那里去。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你不轨,在这里,我说的算。”

       说完,张绣就快步走出大帐,胡luàn地掩好mén帘,只留下帐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靥如huā很得意的晓娥。

       “饿死我了,这么多好吃的不客气了”晓娥探着脑袋,看了看帐篷外边,知道张绣不会回来了,这才放心地一骨碌爬起来,róu了róu发麻的tuǐ脚,踉踉跄跄走到桌案前,抓起盘子里的果脯就往嘴里塞。

       而张绣迎着寒冷的夜风,望着天上辽远的星河,脑海中还没有从晓娥声泪俱下描述的那一个个不雅的画面场景中回过神来。

       童渊不能人伦的事情,鲜有人知,只有当时在吴家堡说过一次,张绣也不知道。而且张绣也是懂得一些旁mén左道的,方才凑近了细细查验了一下那nv孩儿,已经看出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结合她jīng确的陈诉,解释了张扬跟颖儿的关系,以及几人在吴家堡的恩怨,再到童渊在大龙沟突然消失的事情,张绣不再怀疑晓娥的话。

       这就是瞎话的艺术,完全比真话还能让人相信,让张绣也不再怀疑一向怪异行事的师父,真的对颖儿的堂妹作出了这么多不齿的事情。

       他心中对师父那光明的巨大形象,一下子垮塌了,让他变得很失落mí茫。

       不知站了多久,背后传来童渊呵呵的笑声:“如何?很有味道吧?虽然没能给你留下完璧之身,但这种经历过情爱滋味的娇娃,才更加有情趣,不是吗?”

       张绣听到童渊的话,再加上心中的疑窦猜测,加上自己的联想处理,就明白童渊的话内在的含义“徒弟啊,师父已经替你把她那块蛮荒之地开发好了,施féi,浇水,养的féiféi的,就等着你播种享用了。如何?师父对你好吧。”

       张绣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怔怔地看着童渊问道:“师父,您一路上做了很多有**份的事儿吧?”

       张绣好歹是徒弟,怎么能那样不留情面直白地追问师父,是不是把人家nv孩儿给那个了?说话也就含蓄加暗示。

       但童渊也是喜欢打机锋,带禅机的。听到张绣这样问,呵呵一笑,点点头道:“那丫头说我的坏话了吧?不错,我是狠狠地惩罚了她,还不止一次。的确有些失了身份,但这都是她bī我的。”

       同时童渊脑海中不由地想起,一路上松开她之后,她一次放yào,两次逃跑的事情,童渊忍无可忍,只要把她捆得严严实实,狠狠地不止一次地惩罚她,饿她一天,渴她一天,任由她哀求哭喊也不搭理。

       而听到张秀的耳朵里,立刻就变了味道。

       以为师父承认了对人家姑娘做的事儿,而且不止一次狠狠地“惩罚”。

       张绣心里有些失望,心道:“就算你想找nv人,也别拿师妹的堂妹下手啊,实在是很伤自尊的,怎么跟师妹jiāo代呢。”

       怀疑加隐晦,等于误解。就当师徒二人站在夜空下满怀心事地仰望着满天星河的时候,挑拨离间的人却吃饱喝足睡着了。

       月西沉,寒鸦猿啼。

       张扬正和曹cào皇甫嵩等人在篝火旁对已经做好的作战计划,进行最后一轮推敲,这时有卫兵轻步走过来,俯下身在张扬耳边耳语了一声:“郑姑娘有事禀报。”

       张扬点点头,那个卫兵就悄无声息地离去了,而张扬却笑着站起来向众人一拱手,抱歉地说道:“内急,稍等。”

       曹cào也呵呵一笑,很言简意赅地说道:“快去,快回。”

       张扬绕过一片严密防守的帐篷区,就看见篝火阑珊处,那个立在桅杆下莲huā一样圣洁优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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