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双重间谍
人肉味。
尤娜也不知道这个词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但它却准确地形容了舞会现场那种充满勾心斗角虚伪假笑，令人恶心的燥热场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娜感觉自己的出现，竟然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那些原本交谈推杯换盏的人们，纷纷停下回头向她所在的位置张望。
太明显了。
让她确定这不是错觉。
怎么回事？
虽然F说她在业界掀起轩然大波，但也不至于造成如此轰动吧？以至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说实话，这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现在特别能够理解沈一的感受。
她被一屋子的人盯着看已经很不舒服了，而沈一呢，号称全球一半以上人口都是他的粉丝，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人们或疯狂热爱，或恶语相向，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让人不自在。
不过很快人们就收回目光，继续各自的应酬。整个过程大概也就两三秒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尤娜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观察周围的情况。这个大厅她之前来过，整体装饰与之前大体相同，最前面的小型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奏经典曲目，《小狗圆舞曲》。
如果没有记错，上次也是这首曲子。当再次听到熟悉的旋律，她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甚至怀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
但当视线落在Ethan身上时，她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梦。此时，他正在与一名中年男人交谈，男人西装革履，身材挺拔，仅仅背影就能看出是位打拼多年的成功人士。
四目相对。
Ethan向尤娜举杯示意，她也礼貌地点头回应。
一首曲子接着一首曲子。
舞池里的男女像上了发条，一刻不停地舞动。这倒并不稀奇，真正令尤娜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表情僵硬，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让她不由想起之前在民宿里简单的夏哥哥的分身。而正在观察的时候，忽然有人挡住她的视线。
她往右，对方往右。
她往左，对方也往左。
显然是故意的。
尤娜不耐烦地抬起头，立马认出挡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杜雨枫。她下意识站起身，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低着头缓和了一下情绪。
“每次见到我，你好像都很激动。”
尤娜觉得这话很暧昧。
“那也得分场合。”
“我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
明知故问。
“答案显而易见。”
“可我觉得挺好。”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之前半个小时。来都来了，不如我们跳支舞吧。”杜雨枫说着，做出邀请的手势，“能在这里遇见，也算缘分。”
什么遇见？
尤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了。”
“我可没闹。”
“既然你刚刚在场，应该看到我被人围观的场面。我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任何一个跟我接触的人都会被密切关注。你应该不想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吧？”
“那又如何？”
尤娜惊讶地瞪大双眼，“一旦你的身份暴露，还能堂而皇之地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能？”
“因为F……”尤娜忽然意识到不对，再看杜雨枫，才明白原来他在套自己的话。
“F？你发现他的行踪了？”
这个问题需要谨慎回答。
如果她承认，就必须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那么，她的立场又会改变。如果她否认，又逃不过杜雨枫的眼睛，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那么两人之间刚刚建立起的信任将会消失。杜雨枫未必会拆穿她，但从此一定不会再相信她。
要说得到杜雨枫的信任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
尤娜还没完全搞清楚眼下的状况。虽然可以确定F与她来自同一个世界，但他的目的有待考虑，话的真实性更需要考察。
而这一边，杜雨枫也已经许下承诺，只要她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就可以拿到紫色结晶，并晋级下一场比赛。
她不确定哪一条路能够帮她达到目的，能更接近真相，所以暂时两边都不想放弃。
不过F和杜雨枫都不是善茬儿，想要将两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绝非易事。因此，她不得不动一番脑筋。
“你不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吗？”
“嗯。”
“那我是否找到F，你应该很清楚。”
“三天？”尤娜觉得荒谬，“比赛不可预测，怎么可能想结束就结束？”
“比赛确实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想要人为干涉是很容易的。目前的关键所在无非是寻找紫色结晶的下落，那么只要目标一出现，很快会有结果。”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为干涉。
“这么说，紫色结晶已经出现？”
杜雨枫思索了几秒钟，“没错。”
“所以呢？”
“紫色结晶想要几块都有，不过是人工开发的虚拟产物罢了。即使你无法拿到比赛当中那块紫色结晶也无所谓，但必须在某个队伍拿到结晶之前完成任务，否则我们该找什么理由让你脱颖而出？你别忘了，区赛的晋级名额只有一个。”
“如果我完成任务，你打算以何种理由让我晋级？”
“那是我的事，你不必操心。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能够在规定时间之内完成任务，我一定会兑现承诺。”
尤娜直视杜雨枫的双眼，那双冰山般的好看眸子里没有丝毫犹豫，想必他没有说谎。
其实两人也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杜雨枫这么说是为了激励她，还是已经发现F就藏身于此才故意这么说？
尤娜无从判断。
不过，如果杜雨枫已经发现F，直接行动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多费一道手续让她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