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跟我讲道德?
钱是万能药。
在十二岁的银爵被自己的父母以一金币的价格卖给了沙皇帝国的奴隶主后,银爵就将这句话永远地铭刻在了心间。
后来,依靠着通透的心思,银爵取得了奴隶主的信任,开始替他管钱收账。再后来,依靠着各种手段,银爵用一纸合同和一个巧妙的语言陷阱将奴隶主的所有财富纳为己有,随后他买通当时的沙皇帝国里的法官,将那名奴隶主判处了死刑,罪名是非法盗窃。
在得到了金钱后,银爵纳了一笔不俗的捐献给商业教会,随后顺理成章的当上了一个地方小主教。没有人知道,这个年仅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怎么在商业教会几百万人中一步又一步地爬到顶端,成为了商业教会赫赫有名的大教宗——银爵。
作为整个大陆最有钱的人,银爵理所当然的获得了权利。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如何在家里被车创死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天,沙皇法庭的庭长得到了五万金币的捐赠。
五万金币,在银爵的心里是很具有份量的一个价值。纵观他的生平,银爵从未一次性支出五万金币,这足以表明,父母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周离先生,你的笑话不算太幽默,我说真的。”
银爵眉头舒展,百般无所谓地笑了笑,就像没把周离的话放在心上一样,“您今天过来不是就想跟我开个玩笑吧,有话请讲。”
“黑市。”
周离敲了下看似其貌不扬的桌子,挑了下眉,饶有兴趣地说道:“金铃木?这桌子值不少钱吧。”
“五千金币,还好。”
谦虚地点点头,银爵保持着那副淡然的笑容,对周离说道:“至于您说的黑市,我不太清楚。”
“有什么不太清楚的?是黑市的那一条街道里的蝙蝠没了爹妈你不知道,还是有哪个黑市商贩开车一个甩尾漂移创死了他的父母被你忘记?”
周离呵呵一笑,抱着胳膊,话语中带着调侃,“银爵大人,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黑市,我不了解,因为我们教会是正规营业,从来不涉及这些地下商业活动。”
面对周离几乎是跳脸的嘲讽,银爵不动声色地否决道:“至于您说的那些东西,我个人是对此一无所知的。实际上您没有必要这么讽刺我,毕竟你与我没有任何的实际恩怨。”
“哦?是么?”
闻言,周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银爵,手指轻轻敲动着桌面,“前几日你对我的商会进行了秘密封锁,原本与我合作的七家供应商全部断供,六家商会的商品出了质量问题,十二家必要物资生产商会宣布破产,你说,我们没有实际恩怨?”
“您已经见过了我的下属尹先生,他也亲手将同等价值的货物送还给了您,而且还附赠了不少。我觉得,这能扯平。”
看着面前保持着商人特有的笑容,语气平淡的银爵,周离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的手指触碰到能够抵抗住白金级别全力一击的金铃木桌就这样一分为二。他看着银爵,寒声问道:“一个月里,三百一十二个劳工死于一场建筑坍塌,建筑用的原材料叫做法约尔商会。”
“值得让我高兴的是,法约尔商会并没有与我们建立过任何合作关系。”
银爵耸了耸肩,带着喜悦与怜悯的神情对周离说道:“很遗憾这件事的发生,请相信我,我绝对会规范法约尔商会的商品质量,并对其加以处罚。”
末了,似乎真的怜悯那些死去的劳工一般,银爵悲天悯人地对周离说道:“我会以私人名义向每一个劳工的家庭支付五十金币的抚恤金。这些钱足以让他们度过最艰难的时间。”
“这就不用了。”
周离突然笑了一下,摆了摆手拒绝了银爵。
“您是说不用支付抚恤金?”
银爵皱着眉,据他的认知,周离可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一毛不拔的那种,他竟然会拒绝这么明显的贿赂。这十五万的金币稍微流通一下,就能有十万金币进了周离自己的腰包。
“不,抚恤金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不得不支持。”
周离灿烂地笑着,对银爵说道:“我是说,你不用惩戒法约尔商会了。”
“在你和我谈话的时候,圣殿骑士团现团长应该已经把法约尔商会控制住了。如果我猜的不错,法约尔商会偷税漏税,违规制造军械,偷学圣殿骑士团军械技术,这些罪名足够他们的头领在苦寒地带种上一辈子的土豆了。”
“哦,对了。”
周离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连忙补充道:“法约尔商会好像查出了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挂靠在约旦的一家化肥厂里,这架化肥厂虽然和商业教会没有任何关联,但没年都要将百分之七十二的收益存放在商业教会银行里,他们在法约尔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责权任免书,上面好像写的是尹先生的名字。”
“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且这些也与我无关,我不
知道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情。”
银爵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迷茫,他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迷茫。
“你确实没做过。”
周离阳光一笑,幽默地说道:“因为我说的都是假的。”
“您还挺幽默的。”
银爵一时间有些无语,就那种粗糙的商业手段,他根本不屑去做。但正当他想要冷嘲热讽一下周离的时候,周离又开口了。
“但马上就是真的了。”
周离笑眯眯地看着银爵,看着那张逐渐惊愕的脸,“圣殿骑士确实已经控制了法约尔商会,而化肥厂也确实控股法约尔,同时也每年都在商业教会里存放百分之七十二的收益。这些都是有人证物证的。
“人证,是圣殿骑士团和城防军的领导者。物证,是文学教会提供的,他们是这段时间里约旦的财政部部长。证据齐全,现在,假的也是真的了。”
一开始,银爵有些懵。但很快,他明白了周离的意思。
整个约旦都是哥们掌控的,从法官到囚车加油站站长都是我的人,你怎么跟我斗?
“你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银爵一拍本身就一分为二的桌子,略带愤怒地斥责道:“你这是违背法律和商业精神的,不能成为任何指责我的缘由。”
周离摊开手,笑容满面地说道:“而且,结果是对的,不就行了吗?”
银爵顿时一惊,这时,他才明白了周离的真正用意。
无论那些伪造的证据如何漏洞百出,那些所谓的人证多么没有信服力。但只要能给周离和他手下的那帮人找到一个借口,他就可以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调查法约尔商会。不论过程,只要结果。
而结果显而易见,法约尔商会肯定和商业教会有所关联。而现在无论银爵的商业手段如何高明,伪装的技术如何复杂,都已经完全无用了。因为此时的周离,是以“约旦的拯救者”“圣殿骑士的伙伴”“文学教会的挂名教宗”的身份,使用纯粹的暴力来破解一切商业技巧。
他根本不跟你玩什么股权制度,从属关系,两个商会的各种联盟方式。你在谈判桌上夸夸其谈,周离直接把手枪对准你的脑门。
这时的银爵才发现,这位看似市侩的周离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他完美的利用了勇者的身份,利用了他之前积累的各种资源,然后在另一个层面上打击自己。
他是勇者,一个不择手段,毫无下限的勇者。
“是我大意了。”
良久,脸色阴晴不定的银爵长叹一声,苦笑地对周离说道:“您的手段我前所未见,佩服。”
“没事,你见识短浅我原谅你。”
周离安慰了一下银爵,随后对他说道:“五十金币可以,但你必须将这些钱完完整整地交付给每一个死者的家庭,不得遗漏,不得贪污。而且,我要求你额外支付我十万金币,作为我个人精神损失费。”
“您大可直接向我索取二十五万甚至三十万金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钱分给那些穷人。”
银爵皱着眉,不解地问了这么一句。作为商业教会的教宗,他自然明白慈善的重要性,他和商业教会也做过不少慈善。但银爵心里明白,那些花哨无比同时又繁琐至极的慈善组织实际上就是兼顾洗钱功能的作秀。十万金币扔进慈善,真正落到穷人手上的不足一万。这是习以为常的,整个行业心照不宣的规则。
“很简单,哥们高兴。”
周离一脚撑着碎裂的桌子,翘着腿,嚣张地说道:“穷人的钱,赚着没意思。听那群衣不遮体的人哭嚎着死去,不如听你们这些上流人士拉着交响乐给我送钱来的有意思。”
“是吗…”
银爵意味深长地看了周离一眼,随后笑了笑,将一张纸交给了周离,对他说道:“约旦的补偿我会准时交给您,但黑市,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有一个医生朋友,他对您仰慕已久,你可以按照这个地址和他联系。”
“拐弯抹角,没意思。”
周离咂了咂嘴,掏出录音笔当着银爵的面关掉。他将纸条揣进兜里,站起身,百般无聊地说道:“直说吧,黑市里有没有西部的人,我有点事要问一问。”
银爵只是看着周离,笑而不语。
“啧。”
周离见此啧了一声,掏出微型录音法阵捏碎,没好气地问道:“赶紧说,老子没时间跟你墨迹。”
“西部人购买黑市的东西一直都是靠着一条传送带,至于西部人,很少出现在塔里克。”
在得到似是非是的回答后,周离挥了挥手,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办公室。在周离走后,银爵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只是低沉着眼眸,像是伺机而动的猛虎。
勇者…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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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
在得到了那个所谓的朋友地址后,周离回到了车上。正当艾维缓过神来准备提醒周离慢一点开的时候,周离直接一脚油门差点踩进发动机里,轰隆一声直接让汽车化作流星飞驰出去。
无所谓了。
感受着咆哮的风,艾维微笑着闭上眼,选择了接受悲伤的生活。
“就是这里。”
过了一会,车辆急停在了一家药房门口。众人陆陆续续走下车,周离抬起头,缓缓地读出了牌子上的内容。
“房要还三代”
“是袋三环药房。”
门口的白袍老头很是无语地瞥了一眼周离,“你们来买药?”
“有人介绍。”
周离也没多纠缠,将纸条递给了老头。老头扶着老花镜看了看纸条的内容,随后他沉思片刻,转过身,对众人说道:“跟着我。”
对着林紫一行人点了点头,周离挽着艾露玛的手跟在了老头的身后。他们进入了药房,一个巨大的回字形药柜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头指了指药柜的中心区域,示意众人站在上面。周离和艾露玛站在最前面,林灵和林紫站在身后,唐吉诃德和托蕾亚站在两边,警惕的观察着周围。
“黑市里不要漏财,那里可不是莫斯克,有都是法外狂徒惦记你们兜里的那点钱,小心点吧。”
老人好心的提醒了一句,随后他看到那个领头的男人脸上瞬间浮现出了雀跃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无比纯粹。
神经病啊。
也没多想,老头将药柜里的一盒跌打药狠狠地摁了下去。瞬间,回字形的中心处微微凹陷,周离一行人踩着的板子瞬间像坐滑梯一样滑了下去。
在一阵黑暗与风声后,一座宽广且巨大的地下建筑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这是一座防空洞修建的地下区域,一条宽阔的主干道上,许多通向小型防空洞的管道就是这里的市场。就在众人下来的不远处,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黑医院就建设在老下水设施上。
“麻烦让一下。”
一个服务于地下的医疗车队从周离身旁经过,周离看着车上满满当当的医疗物资,感慨地对众人说道:“果然,对于西部那些人而言,药品比金子还贵重。”
“这有人要是把这车队给劫了,下辈子就不用愁了。”
还记得当年灵海在发现周离的勇者身份后一度害怕与他接触,心生退意吗?
当然,灵海也不是什么穿越者,她也不知道这位勇者堪称人间之屑。当时她不想与周离过多接触的原因,就是因为勇者这个身份,自古就是霉比。
是的,霉比,纯粹的霉比。
根据十二刻的说法,勇者是这个世界上的命运之子,所有大事件的发生都会围绕着降临的勇者展开。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勇者将会是给他人带来好运的幸运之子。然而当第一任勇者降临之后,人们开始察觉到了不对。
这勇者,好像有点天煞孤星啊。
当苍穹勇者终结了众神黄昏,铸造了神选时代力竭而死之后,人们统计了一下他身边的亲朋好友的状况。当得出除一人外全部阵亡的结果后,人们开始有点不自信了。
然后,第二个勇者出现了。除了带来了颠倒之灾之外,第二任勇者无论出现在哪个国家,都会引发各种诡异而又奇特的灾难。曾经这位勇者在勘察沙皇帝国境内不到两天的时间,沙皇帝国下水管道直接全部壮烈牺牲,沙皇宫殿一度化身粪海狂蛆,令人闻之色变。
后来的人们发现,其实这些突发事件并非是勇者引起的。只是因为勇者的命运实在太过于巧合,他们只是凑巧碰到了那些突发事件。
在第二任勇者壮烈牺牲后,人们又一次的进行了盘点。在得出勇者亲朋好友及心腹部将全部阵亡的结果后,人们明白十二刻当年说的就是屁话。勇者根本不是福星,他们就是一群赤裸裸的灾星。
但问题是,就是这样的灾星,人们还不得不心惊胆战的和他合作,和这些勇者并肩作战。原因无他,因为在最大的灾难面前,勇者的引灾体质根本不值一提。毕竟粪海狂蛆也只是沙皇一家子倒霉,但能够将整个世界彻底颠覆的颠倒之灾,可是会灭世的。
所以,勇者是霉比已经是人们的共识。而勇者虽然是霉比但却是救世主的事实每个人也铭记在心。而周离,则将霉比两个字贯彻落实到了极致。
他不但霉,而且霉别人,不霉自己人。
当年他开了哥布林农家乐,给生命女神弄疯了,公正教会的一名红衣大主教去沙漠里种水仙了。然后他又去了白银城,结果马格南三世财政崩了,那群原本打满了算盘的贵族被他剥削的差点去要饭,甚至还在马格南头上拉屎(指建国)。
这小子祸害完马格南就去了木奇,第一天去的,第二天木奇被虚空入侵了。好不容易虚空入侵结束了,这比马不停蹄地奔向了约旦,直接把古神给弄了出来,还顺手把英南的首都约旦收入囊中。
一般我们用霉比来形容运气不好的人,而这个世界的人,则用周离来形容霉比。
“我,草。”
粗俗的,没有任何文化的骂人词汇从周离嘴巴里面说了出来。就在他感慨地说出了“要是有人把这抢了下辈子衣食无忧”这句话的一瞬间,医疗队途径的井盖,爆炸了。
炸的很突兀,也很绚烂。在黑火药独有的蓝色火光绽放的一瞬间,一个头戴牛仔帽,面容沧桑,双眼却是诡异黑色的男人出现在街道正中心。他左手扶着帽子,右手举起手枪,伴随着六声枪响,街道上的高功率魔能灯顿时被打爆,短暂的黑暗覆盖在了整个街道。
“嗯?”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黑市属于地下产业见不得光,但在背后的银爵掌控下,黑市虽然从来都不缺少小偷小抢,但像这种直接动枪动黑火药的恐怖行径还从未发生过。
“是谁?!”
那些医疗队里自然是有押运人员,他们实力大多都在黄金到白金之间。领头的是一个白胡子男人,手持长公,是一名璀璨级别的弓箭手。当爆炸发生的一瞬间,这个名为阿诺的男人直接一个飞扑躲过了爆炸的余波。当那个带着牛仔帽的男人打爆路灯后,弓箭手愤怒地喊道: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敢动黑火药!你想要让你的全家死于非命吗?!”
“如果你叫我一声爹,我倒是不介意如此。”
亚瑟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右手一甩,一颗子弹划过一旁的墙壁,击中了墙后面的弓箭手的胸腔。在听到那一声痛呼后,亚瑟按照之前的计划快速的移动到了医疗队的车队旁,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形。
“都挺弱的。”
脸上还是那副苦闷而又淡然的模样,亚瑟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雪茄,深吸一口将烟雾吐出后对一旁的约翰说道:“没几个守卫,也没有什么保护设施。街对面那群没有武器的顾客就不用管了,我看了,没有职业者。把那几个守卫的武器下了,别制造太多死伤。”
“知道。”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约翰·马斯顿抽出背后的单发步枪。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眼睛透过瞄准镜准确无误的盯上了那几个慌张的守卫。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还有逐渐放大的拳头。
轰!!!!!
正准备通知达奇和迈卡下来的亚瑟突然感觉到身旁一阵风吹过,当他回过头时,原本准备进行步枪点名的约翰没有了踪影。而在他的身后,约翰已经被镶嵌在了钢铁制作的保险箱里,一动不动,枪也断成了两半。
他是职业者!!!!
当这个被亚瑟认为毫无威胁的顾客一拳把璀璨级别的约翰干飞数米远的一瞬间,亚瑟的每一寸战斗神经都在疯狂地发出警告。没有任何的犹豫,亚瑟双眼顿时浮现出来自深渊的黑色火焰。
死眼!
半空中的尘土凝固了,不远处达奇踉跄的动作被放缓了无数倍。周围惊慌的旅客仿佛被定格了一般极其缓慢地移动着。
在亚瑟的眼里,整个世界都被定格了,这一瞬间,他就是这里的掌控者。
轰!!!!!
幸亏医疗队只有一个医疗柜。
被镶嵌在车门上的亚瑟乐观地自嘲了一声,他看着面露微笑,举止优雅却一拳把开启了死眼的自己打飞出去的男人,嘴角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亚瑟!我来了!”
当差点脸着地的达奇稳定身形,看到了不远处镶嵌在车门里的亚瑟时,他顿时怒吼一声,掏出左轮手枪砰砰砰地向着周离开了三枪。
医疗柜没有俩,但车门是有俩的。
亚瑟扭过头,看着一旁同样被镶嵌在车门里的达奇,苦涩的笑中竟然带了几分快乐。而正当达奇准备和周离谈谈的时候,一捧引信被点燃的黑火药从半空中划过,落在了周离的脚下。
看着面前嘴里塞着黑火药,半个身体被镶嵌在防空洞地砖里的迈卡,亚瑟终于绷不住了。他哈哈的大笑了几声,断了的肋骨发出一阵阵疼痛,但却没有让他的笑声有任何消减。
“你们胆子倒挺大,连银爵的地盘都敢抢。”
从穿着皮夹克的亚瑟兜里摸出根雪茄,点燃后被一旁的艾露玛摘了下来。周离举着什么都没有却叉的手,眯着眼看着面前四个人,带着些许嘲弄的语气说道:“皮夹克,牛仔帽,还有个背带裤,你们的穿衣风格还挺复古的。”
“你最好放了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把枪口对准你的*眼开上一枪!”
被镶嵌在地砖里的迈卡扑腾着双腿,疯狂地叫嚣着。周离看都没看,挥手,落下,迈卡的双腿直接被一股莫名的巨力折断。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伴随着迈卡痛苦的嚎叫,一瞬间,原本有些欢乐的气氛凝固了。
“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好人。”
周离踢了一脚下半身软绵绵的迈卡,冷笑着对亚瑟说道:“你没有准备对我们动手,所以我只是打断你的肋骨。你身旁这小子也只是准备打掉我手中的武器,所以我就多卸了一根胳膊。你另一个车友虽然开枪了,但也只是瞄着我的腿和肚子打的,我就卸了他两个胳膊。至于这个…”
看向一旁不断地咒骂,裤子里散发着一股酸臭味的迈卡。周离漠然地转过头,伸出手,紫色的光直接将迈卡包裹。下一秒,迈卡失去了气息。
“两公斤的黑火药,足够把包括你们仨全部炸碎的当量。我杀他,合情合理。”
周离看向面前神色不一的三人。对于迈卡的死,一向与其不和的约翰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心里隐隐暗爽。而达奇则很愤怒,珍视同伴的他亲眼目睹迈卡的死,这让达奇怒视着周离,咬牙切齿。
而亚瑟同样愤怒,但他是对迈卡感到愤怒。他明白那些黑火药意味着迈卡完全没有准备让他们仨活下来,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有啥遗言吗?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周离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三人。塔里克对黑火药这种战略物资管控十分严格,黑市属于塔里克市区,根据法律,在塔里克市区里携带或使用黑火药会从重处置。根据这群人携带的数目来看,也只能下辈子注意点了。
“你很厉害,真的。”
亚瑟倒也豁达,从他第一天成为了牛仔开始,他就做好了死在他人手中的准备。只不过他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平克顿侦探枪下。而是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绑了起来,送给法律审判。
与之相比,约翰看起来也比较坦然,但还是十分忧虑。他的孩子还躺在病床上等待着药品,虽然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他还是担心小杰克的生命。
至于达奇,他很急,但却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他只是不停的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但他也没有求饶,也没有吓的失禁。他只是挣扎,下意识的挣扎。
“亡命徒果然没有脑残富二代有意思。”
看着面前这视死如归的三人,周离有些无聊的站起身。他出手制止这群人只是单纯因为他们会破坏自己的黑市之旅,而杀死那个满口黄牙的疯子也只是因为他有取死之道。周离将一旁点了一半的雪茄塞进了亚瑟嘴里,随后在亚瑟惊诧的注视下掐灭雪茄,带着满足的笑容准备离开这里。
嗯?
突然,周离的
余光瞥到了亚瑟脚下的左轮手枪。他突然停住了身形,操控着紫色光晕将手枪举在半空中。而在手枪的弹仓处,一个熟悉的颅骨双眼标志出现在了周离眼中。
死眼?
“这是你的?”
周离看向亚瑟,问了一句。
还沉浸在“这小子把我烟掐了也太过分”的亚瑟回过神来,他看着周离手中的左轮手枪,坦然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
面对周离的询问,亚瑟愣了一下。他倒也有趣,直接回答道:“亚瑟,一个牛仔。”
“我是问,你姓什么。”
“姓?”
亚瑟闻言皱了一下眉。在他三岁的时候,他的父母死于矿石病。如果不是达奇恰好路过,年幼的他差点成为了已经变异的矿石病患者的盘中餐。
一开始,亚瑟是想跟达奇姓的。但达奇却说,无论如何他的生命是父母赋予的,姓氏是一个纽带与传承,不应该轻易丢下。在回到了原先的家中后,亚瑟找到了这把手枪,也得到了自己的形式。
“摩根。”
亚瑟看着周离,郑重而缓慢地说出自己的姓氏:“亚瑟·摩根。”
是巧合吗?
周离眯着眼,他看了看表,随后对亚瑟问道:“你是来自西部的?”
“除了西部,没有人会敢抢这里的。”
亚瑟倒也有自知之明,他吸了点雪茄的余温,淡然地说道:“除了我们这帮被西部困死的囚徒之外,没有人会轻易找死。”
“还行,知道自己是找死,有点水平。”
周离点点头,他看了眼手中的手枪,饶有兴趣地用着恰当的声音对亚瑟问道:
“你讲诚信吗?”
“什么意思?”
亚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放你们走。”
周离将手枪塞在亚瑟的手中,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的命在我这里不值钱,但,你还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