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溃败
“咚咚咚！方天佑！你都在里面洗了2个小时了，再洗皮就秃了。”
“你听见没有啊，再不出来我要憋死啦。天佑！喂！”
“天佐你喊什么呢？你们兄弟俩都多大了还一见面就吵架？”
“没有吵架妈，他一晚上霸占着卫生间不知道在里面干嘛，我都快憋不住啦。”
“那赶紧去用我们卧室的卫生间啊，傻站着干什么，憋着多难受哇。”
“噢，我忘了。”
“哎呀，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
“咚咚。天佑？儿子？在里面干什么呢？能听到妈妈说话不？”李依依见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担心儿子出事，急的找
来了钥匙正要开门，方天佑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面悠闲的走出来，和趴在门上的李依依撞了个满怀，惊得赶忙护住了身下的浴巾，“妈！您干什么呢？吓死我了。”
“臭小子，我还是担心你嘛，天佐说你进去很久了，妈妈刚才敲门你也没反应，在里面干什么呢？”
“我洗澡啊还能干嘛？你快让开我没穿衣服。”
“在你妈面前还知道避嫌啦？”
“我都多大啦，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没羞没臊的啊，您自己玩儿吧，我回房换衣服。”
“快去吧。诶呦，你是在里面打水仗了吗？每次洗完都不收拾，真把你妈当老妈子了，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们俩的浴室自己打扫啊。”
方天佑懒理母亲的训斥，戴上耳机摇头晃脑地走进房间，“心情这么好，有什么好事儿吗？”方天佐跟着弟弟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手柄开始打电子游戏。
“你咋老想往我屋跑，拿来，会玩儿吗？”
“嘿！我怎么不会，我是不感兴趣又不是学不会，咱俩智商还不定谁高呢？”
“想让你我教你啊。”
“不用，我自己看看就学会了。”
“呵!行！借你玩儿，拿回你屋里研究去，我要打电话。”
“打给夏禾吧？”
“闹了半天你是来套我话的。”
“不用套，我刚才在巷口看见你和乔木了。”
“对，我和夏禾在一起了，你，没戏，不要惦记了啊。”
“果然。听我的，你千万不要让妈发现了。”
“不用你管，快走。”
“不想玩儿了。”方天佐觉得自己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纱，丢下游戏手柄起身回了房间，方天佑关上房门，一脸轻松地拨通了电话。
“喂。”
“睡了没？”
“还没，小雅和七七在我家，估计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她们两个好吵。”
“你说谁吵呢？拿来，让我和咱们方大公子聊聊。”
“别闹！”
“这才刚开始就向着外人了，我们才是你自己人，明白吗？”
“好好，给你，你聊，怕了你。”
“喂，我是七七。”
“知道了，听出来了。”
“方大公子你可真行，人都追到手了还瞒着我，要不是今天听小雅说了，我还不知道呢。”
“真不是成心隐瞒的，我以为夏会告诉你，没想到我们这么有默契，居然都没说。”
“咦！这也能秀恩爱啊，酸死我了，虽然我觉得你人还不错，但还是警告你哦，以后好好珍惜小夏，要不然我们会把她藏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千万别，我怕了你了。”
“知道怕就好，先想想怎么堵我们的嘴吧。”
“想吃什么玩儿什么都跟夏禾说，我奉陪，行了吧？”
“行了，你们聊吧。”
“喂，你别听七七的，她们故意闹你的。”
“她们也是我朋友，哎，问你个事儿。”
“说。”
“他回来了，我，今天回去的时候碰上了。”
“嗯，你们没有打架吧？”
“我是很想打他，那你不是不让么，要不是为了你，我估计他三天都不用下床了。”
“他，是一个人吗？”
“你不会还想着他吧？我告诉你啊，后悔来不及了，我是很小气的，吃起醋来酸死你。”
“哈哈哈，你好可爱啊。”
“笑啥，不许笑，我很严肃的。”
“噗嗤。好我不笑了，你当我没说。”
“你还没回答呢？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就是，有点儿不明不白，我难道没有资格要一个解释吗？”
“你还打算去见他？”
“不知道，没想好。”
“你要见他也可以，我要全程在场。”
“呵呵，方天佑，你还是真是让我惊喜呢。”
“明天去哪儿？”
“就消停几天吧，今天你送我回来的时候被我妈看见了，审了我一晚上，幸好她们两个帮我挡了灾，要不然我可惨了。”
“怕什么，你又不是未成年。”
“说的好像你敢把我介绍给你妈一样。”
“我妈？是有点儿……”
“你妈咋啦？”
“以后再说，你们早点儿睡，明天睡醒了再打电话。”
“嗯，晚安。”
“好梦，最好整晚都梦见我。”
“才不要嘞，挂吧。”
“调皮。拜！”
夏禾一脸甜蜜的抱着手机倒在床上，满眼的粉红泡泡挤满了小小的房间，每一个都像她喜欢的橘子糖一样甜。
“哥，是你在里面吗？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乔杉被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吵得睡不着，半眯着眼睛走出来只见乔木的拖鞋胡乱地丢在门口。
“嗯，没事，你快去睡。”乔木沙哑低沉的声音让乔杉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哥，你开门，哥。”
“不要喊，爸妈好不容易睡了。”乔木湿漉漉地站在门边，淋浴的花洒还在“哗哗”喷射着冷水，乔杉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慌乱地扯过头顶的毛巾裹在他头上，把他拉回房间。
“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杉杉，你哥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呜呜呜，哥哥……”
乔木像一个打了败仗的落魄战士，蜷缩在沙发一角，头发和衣服不停的滴着水，身下印出一片水渍，把自己毫不留情地圈禁在那个小圈子里，似乎此时只要有人轻轻一戳，他便会溃不成军，一旁的乔杉吓得说不出话，只好笨手笨脚地抱紧他，帮他擦干头发。
然而，妹妹的拥抱，不能给乔木安慰，他的眼泪，他的脆弱，从那天之后不见了，一同被掩埋的，还有他的干净和炙热。